不见柳,不见袖,唯有对稽人渐瘦。
刘浓长身而起,向陆纳揖手道:“祖言,借酒一盅!”
行得一阵,突闻疾鞭声。
来福摆好琴便走,琴为焦桐,案为曲楠。
罢,就行《渔樵问》!
樵答:绿树青山,对坐云中!
琴起!
亭中下棋的几位长辈,渐渐度下来,陆玩把刘浓细看,笑道:“本来路上操琴者是你!此曲更佳,鸣者故意,闻者幸甚!”不待刘浓接话,回身向族兄陆晔道:“阿兄,牢记华亭刘浓矣!”
端倪娇好若工笔,巾帼髻,绛紫滚边卷深衣。小女婢掌着帘,顾荟蔚踩着小木凳款款而下,暴露一对蓝丝履,履上飞着翠燕两只。
刘浓手拂琴面,心有所思,斜身朝着远方亭内揖手,却正逢周札立于亭角,抚着乌黑长须谛视而视。
杨少柳:“嗡、咚!”
青冠起伏,钩指对撩指!月袖展浪,按音见散音!浅时,刘浓颤抹藏芥,深时,杨少柳纵指云间!洋洋时,可见飞瀑倾泄,连而不断;低鸣时,仿似对坐,红袖劝酒!
“啪,啪!”
而此时,余众亦悠悠,皆被这朴实无华的诗句所牵引,几欲生风而舞。陆纳不喝酒可自醉,绕着青石徐踏,时尔击掌,时尔渭叹;郗璇久伏的首,缓缓而抬,稍徐,再度疾书;顾荟蔚眉间轻锁,晰白的手指轻扣,一慢两快;郗鉴手顿,很久,落子,噼啪!
“来年?”
按着腰腹微倾,软言:“刘郎君此论,舒窈从未听闻,若依此言,三岁孩童周游于田间,所唱之哩曲亦可为诗咯?”
顾荟蔚微微欠身行礼,淡声道:“本日听闻刘郎君之雅论,令人耳目聪觉。荟蔚亦爱好辩论,不知刘郎君,可否予以见教?”
“敢不从命!”
待香囊收走,有女郎持着一枝桃花,趁着小婢们鼓动,羞羞的将其搁在美郎君的面前,一抬眼溺了出来,半响,才提着裙摆飞步而下。
抹指!钩指!撩指;泛音、按音、散音……
来福摆着琴,点头道:“嫣醉已经走了,至于小娘子,来福未见。”
陆舒窈见他面红似朱玉,明湖之眼模糊拦着层秋雾,心中更奇,诘问:“莫非,刘郎君怕咏出后,无人可识得么?舒窈自问……”
青牛长啼,刘訚扬鞭。
“然也!”祖盛深觉得然的点头而附。
还会有谁?
“嗯,这个……”
车夫止牛,自正帘挑起一双素手,小女婢卷帘而出,郗璇跪坐于车中。
哼!
“嫣醉?!”
今后的路,虽茫而无携,可华亭刘浓之名,终有一日会响遍江左。
半响,未曾出声。
来福低声道:“小郎君,真巧,方才嫣醉来了,叫你鸣《渔樵》!”
刘浓不料她竟记取这事,微张着嘴,汗颜,虽自问懂诗,可作诗实非己长。刚才被逼之下连借三首已是心中忐忑,若再借便只要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