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浓大喜且惊,目光缓缓迎向纪瞻,见其揽着银须浅笑,面上神情则饶成心味,眼角带着赞成,嘴角却又有莫名的调侃;心想:‘当取不取,必受其乱!’且不去管他调侃为何,干脆揽着双手至眉,而后沉沉一个揖手,朗声道:“刘浓谢过郡守!郡守之恩,难以言述,皆存刘浓心中尔!”
太子舍人,秦时始置,汉有此职,沿置三国续魏晋。至晋时,设十六人,七品清职。多为上等门阀,或是中上世家精英后辈退隐时所任之职。此职可与实职并行,若怀此职在身,宦途必将平步青云。但是,若非家世累著者,想要谋它,不缔于登天之举!
踏入室中,纪瞻回顾笑道:“瞻箦,此地何如?”
纪瞻于门前捋着银须,目遂牛车没于视线,缓缓回顾时,见纪友行动盘跚的行来,观其眉色定又是宿醉未醒,怒道:“竖子!胸中无物,修而无仪,不死为何?”
“是,郡守。”刘浓揖手而应。
何意?如此直言功名!
此室极大,犹胜厅室。摆布几近百步,纵深则有道道楠木屏墙遮拦。室中尽铺青色苇席,摆着几方庞大的矮案,案上所置之物甚奇,细细一观,乃是以黏土塌就的江东地形图。沙盘?虽手工较为粗糙,但确乃沙盘无疑!而盘中,正兵行四阵,隔江对望。
“甚好!”
“妙哉!孺子可教也!哈哈……”
“可控之军……”
一声鞭响,车轱轳辗着桂花,缓缓驶入竹道中。
稍后,纪瞻拿定了主张,笑道:“瞻箦有将才,且有报国之志!如果行经吏部,恐将因时滞才!以汝当今申明才学,若无差池,中正乡评应为中上四品。依官人法,中上四品者,可出任八品之职!若再行砥砺,何尝不成横陈栋梁!但是,现下朝局恰是急需英才之际,岂可缓缓蒲伏。嗯,不知瞻箦可知太子舍人一职为何?”
操琴以鸣志?
此五年,只争朝夕,时不我待……
纪瞻忍不住地惊奇出声,捋着银须的右手顿在半途,目光则直直谛视刘浓。
心中极喜,将茶碗缓缓一搁,抚须笑道:“瞻箦,汝年事多少?”
太子舍人,终究听闻!
“且来!”
语声绵长,似吐气而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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纪瞻大怒,狂吼。
纪瞻拿起案上的细竹,指着盘中隔江两阵,淡淡笑道:“瞻箦,坐而论兵甚空,有此一物,便如行棋对弈,你我临时戏而试之!”言罢,单手缓抚长须,目光则直逼刘浓。
吏部尚书郎阮遥集,阮孚?修书保举!纪瞻之前乃是侍中,拖病请辞而任会稽郡守,天然有拔擢举荐之权,若得其荐,谋太子舍人一职,便有端倪矣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