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清甜香气，不是浓烈芬芳的脂粉味，却很好闻，让人微微失神。

祈墨凤眸略略呆滞，心头涌起一阵说不清是恼意还是别的甚么，他不再看那小少女一眼，冷冷拂袖朝门口大步走去。

“赤焰关一役，战况胶着，久攻不下。”

纪石崇迎上燕帝的目光，一贯淡然安闲的宰相大人，现在神情可贵一见的严厉，想必然是出了甚么大事。

她本是偶然之言，寿儿却愣了一下，微微垂了杏眸，放在身侧的手不自发地攥紧了裙摆。

别院大门外，两辆四周丝绸装裹的华贵马车缓缓愣住，半晌后，那扇鎏金的车帘从内里被人翻开，身着一袭黑玄锦袍的男人缓缓走下车来。

纪石崇急步走进殿内的时候，燕帝正立于御案后提笔作画，冷肃的面庞看上去可贵暖和，仿佛表情甚好。

纪石崇垂眸应道：“……是。”

燕帝淡淡道：“嗯，先下去吧，朕同纪相有事商讨。”

转头看去，戚怀古不知何时来了，正懒洋洋地倚靠在门柱上含笑看着他们，只是那笑容，如何看如何欠揍。

燕帝拂袖将御案上墨迹未干的画卷及羊毫墨砚十足扫落在地，双目赤红着，明显已是怒极。

“李恽、梁络……”燕帝缓缓念着这两个名字，语气幽凉，眸光暗沉。

“陛下！”

只此一字，再未几说。

高湛垂眸应道：“主子遵旨。”

寿儿怔怔地昂首，刚好望进一双清冷幽深的黑眸中。她本能地瑟缩了一下，仿佛是想躲，可瞥见那还是弓着身子的车僮，她又踌躇了。

纪石崇唇边暴露一丝苦笑，淡淡道：“即便陛下封了动静，他还能这么快收到风声，证明他现在羽翼已丰，这不恰是陛下想要的成果吗？”

淡淡的两个字，语气一如既往的凉薄。

殿中温馨了好久，纪石崇忍不住抬眸看向坐在御案后的燕帝，燕帝状似深思着甚么，神情高深莫测，让人摸不清他此时的设法。

祈浣儿没有重视到寿儿的非常，正要持续说下去的时候，祈墨从她的身侧擦身而过，走到马车前面站定。

几近同时，前面那辆马车的车帘也被掀了起来，祈浣儿明快的嗓声响了起来：“寿儿，到啦到啦！”

勃然大怒。

纪石崇身子一震，神情终究有了一丝起伏，他昂首惊奇地看向燕帝：“陛下这是甚么话！当年若不是陛下信赖微臣，从梁氏那毒妇部下费经心力保全纪家，现在微臣已是地府之下的一缕冤魂。陛下的恩典，纪家高低无一日敢忘，何故有怨？”

“齐国九皇子前日到达赤焰关，乞降停战。”

“罢了，是朕低估他了！朕明显已经严令联婚一事不成别传，可他竟然这么快就收到了风声，看来这郡都城中，他的耳目很多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