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溪笔谈_第15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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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州旧治靖安,其地碱卤,不成艺植,井泉悉是恶卤。景德中,议迁州,时傅潜家在李晏,乃奏请迁州于李晏,今深州是也。土之不毛,无以异于旧州,盐碱殆与土半,城郭朝补暮坏,至于薪刍,亦资于他邑,唯胡卢水粗给住民,然源自外来,亦非边城之利。旧州之北,有安平、饶阳两邑,郊野饶沃,人物繁庶,合法徐村之口,与祁州、永宁犬牙相望。不移州于此,而恤其私利,亟城李晏者,潜之罪也!

陕西颗盐,旧法官自搬运,置务拘卖。兵部员外郎范祥始为钞法,令贩子就边郡入钱四贯八百售一钞,至解池请盐二百斤,任其私卖,得钱以实塞下,省数十郡搬运之劳。异日辇车牛驴以盐役死者,岁以万计,冒禁抵罪者,不成胜数,至此悉免。行之既久,盐价时有低昂,又于京师置都盐院,陕西转运司自遣官主之。京师食盐,斤不敷三十五钱,则敛而不发,以长盐价;过四十,则大发库盐,以压商利。使盐价有常,而钞法有定命。行之数十年,至今觉得利也。

鞠真卿守润州,民有打斗者,本罪以外,别令先殴者出钱以与后应者。小人靳财,兼不甘输钱于仇敌,整天纷争,相视无敢先动手者。

河北盐法,太祖天子尝降墨敕,听官方贾贩,唯收税钱,不准官榷。厥后有司屡请闭固,仁宗天子又有批诏云:“朕终不使河北百姓常食贵盐。”献议者悉罢遣之。河北父老,皆掌中掬灰,藉火焚香,望阙喝彩称谢。熙宁中,复有献谋者。予时在三司,求访两朝墨敕不获,然大家能诵其言,议亦竞寝。

律累降虽多,各不得过四等。此止法者,不徒为之,盖有所碍,不得不止。据律,“更犯,有历任官者,仍累降之;所降虽多,各不得过四等。”注:“各,谓二官各降,不在通计之限。”二官,谓职事官、散官、卫官为一官;勋官为一官。二官各四等,不得通计,乃是共降八等而止。予考其议,盖除名叙法:正四品于正七品下叙,从四品于正八品上叙,便是降先品九等。免官、官当若降五等,则反重于除名,此不得不止也。此律今虽不消,然用法者须知立法之意,则于新格无所抵捂。预检正刑房公事日,曾遍询老法官,无一人晓此意者。

旧校书官多不恤职事,但取旧书,以墨漫一字,复注旧字于其侧,觉得日课。自置编校局,只得以朱围之,仍于第末书校官姓名。

忠、万间夷人,祥符中尝寇掠,边臣苟务怀来,令人招其酋长,禄之以券粟。自后有效而为之者,不得已,又以券招之。其间纷争者,至有自陈:“若或人,才杀掠多少人,遂得一券;我凡杀兵民数倍之多,岂得亦以一券见给?”相互计校,为寇甚者,则受多券。熙宁中会之,前后凡给四百余券,子孙相承,世世不断,因其为盗,悉诛锄之,罢其旧券,统统不与。自是夷人畏威,不复犯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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