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仲刚恰是这个意义,不过不好直说能做王妃祖父罢了。听崔可茵这么说,咧开嘴笑道:“下官倚老卖老,王妃免怪。”
里室墙角点着一盏油灯,光芒暗淡,外室倒是烛火敞亮,小泥炉上紫沙壶的水咕噜咕噜地响。这那里是请他诊病,清楚是请他喝茶。
内里梆子敲了两下,二更了。
王仲方侧身避开,道:“且待我再为王妃请脉,若真的无事,我才放心。”
王仲方刚熄灯歇下,平时跟在身边的小童打门嚷:“先生。晋王府来请。”
“王妃还请恕下官无礼。”王仲方一捋胸前斑白的胡子,道:“下官这一把年纪,想来与王妃清誉无损。”
以他的聪明,如何想不出来?本来她也不肯分房睡啊,周恒内心乐开了花。
周恒笑出了声,不断点头,道:“王妃说得是,这柴炭钱天然是能省则省的。”
仍然是暖和的度量,两人在被底的手十指紧扣。很久,崔可茵才道:“太后变脸如翻书,我就感觉不对。想来,她下在茶里的药不会那么快发作,必定是要我回到府中才感觉不当。”
“搞甚么鬼?”王仲方甩开周恒攥他的手。
直到坐上晋王府的马车,王仲方才揪住远山的衣领,道:“你跟老夫说实话,但是晋王妃腹中胎儿有何不当?”
不由分辩,把王仲方拉进屋里去。
周恒把原委说了,低头一揖,道:“小王鲁莽,王大人勿怪。”
“嗯?”王仲方不解。
崔可茵说着,也忍不住笑了。
周恒苗条暖和的手按在她放在腹部的手上,渐渐把头低了下去,贴在她薄薄的纨衣上,轻声道:“宝宝,我是你爹。”
“管他来的是谁。让他在内里候着。”王仲方没好气道。他老伴早丧,已是上了年纪的人。两个小妾也已年近五十,平时没要她们奉侍,就睡在书院当中。
“小王在这里谢过。”周恒又作了一揖。
王仲方心头火起,一见他,便指着他的鼻子痛骂:“你家阿谁主子,忒不像话了。如果皇孙有个三长两短,老夫定然不与你们干休。”
崔可茵依在周恒怀里,右手重抚腹部,他们的孩子在内里孕育。
内里有人应了一声,轻微的脚步声响起。自是有人去后院套车。
小童出去奉侍他穿衣,道:“来的是远山大叔。”
王仲方边起家开门。边低声谩骂。这怀的是文宗嫡孙,他们怎能如此不当回事?
她再自恃,结婚几个月,也早风俗了周恒暖和的度量。在这酷寒的夏季,每晚窝在他怀里,找一个舒畅的姿式,闻着他身上暗香甘凉的沉水香味儿,安然入眠。
周恒悄悄放开崔可茵。扬声道:“来人,挑灯笼,请王太医过府。”
如果她喝了茶一点事没有。太后岂不是更不甘心?崔可茵叹道:“我拿不定主张,你说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