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重用手重拍熊廷弼的胸口，安抚道：“人话比大话还伤人。我最后一次问你，所需白银多少，所需辎重多少？你比来不竭与朝臣手札联络，这些耗损何日能拨下来，是一次拨来还是分批运送，亦或只要空谈而无实际承诺。如果你熊经略责备军将士先赊欠通融，又有多少人肯甘心从命。这么大的人，这么大的学问，您别老拿这些梦话来烦我好不好。小子固然年青，也是有身份的人，乃是辽东监军，天子近臣，定边军统帅，我很忙的。”

沈重谢过熊廷弼等辽东文武的庆祝，回身挥手喝止定边军，大声喝到：“升定边军军旗，宣定边军成军！”

号角手和鼓车至园地边线一分为二，异化绕行，每致一处标记，便留下一组号角鼓车，唯有鼓号嘶鸣始终不断，直至最后两组到位，方才刹时宁寂。

红色陆地分红数十个方阵，不入校场，却如浩大江海向着校场外的军民涌来。每一个素衣士卒，皆是举着半人高横列五条白幡木柱，寂然不语，阵列而行。

沈重看着秦邦屏陈旧的战袍哀叹道：“秦将军艰苦如此，真是令人感慨。何不来我定边军，我军不说饷银辎重，就是浅显士卒的吃穿也比你强。秦将军及麾下懦夫，不辞辛苦，万里入辽，一心报国，我实不忍豪杰困苦，流血堕泪啊。”

俄然，号角再次吹响，倒是降落悲鸣，闻之欲哭。大营内走出一片红色陆地，两千士卒素甲白盔，高举着无数白幡，阵列而出。

“惟愿天子国度兮…”

“豪杰长恨兮…”

“英魂返来兮…”

一个内官双手捧着圣旨施但是至，数十万军民齐跪而待。内官摊开圣旨，大声念叨：“奉天子诏，罢辽阳军称呼，赐军制定边，由辽东监军沈重统领，许便宜行事！”

俄然鼓号齐止，亚历山大大帝之歌，从定边军大营四周响起。铁甲横流，铁骑如潮，从四周虎帐出口涌出，缓缓前行，直奔校场。一万五千定边军步兵，五千马队，列成百个方阵，齐声吟唱，卷起冲天的豪气，踏起苍茫的尘烟。矛革相击，飒然有声，歌声豪放，气势无边。

熊廷弼折腰，周永春默哀，全军致敬，万民哭泣。纷繁清算衣冠，或躬身见礼，或以手捶肩，或相拥哭嚎，或叩首许愿。当知国泰民安，乃是豪杰血，乃是豪杰难！

“天子之怒兮…”

周永春无法笑道：“你这个小人，竟如此下作，把熊大人晾在一边，劈面挖墙脚，真是见面不如闻名，白白糟蹋了你那红楼一梦的才调。”

沈重对马成说道：“马总兵，派人护送伤卒出关回家，令定边军开赴，全军奔赴镇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