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想到那李啸,却不肯给自已这个台阶下。他虽未点名,却在复书中痛斥了自已这卑鄙行动,还要求李懋芳严惩自已,这让看了复书的刘泽清,心下肝火不由得又是腾腾而起。
“大人,话虽这般说,毕竟自万积年起,巡抚大人下辖三司,又兼着山东都批示使一职,文武皆管,权柄颇大,实乃山东一省生杀予夺威福自用的诸侯普通,他既亲身写信过来,这份面子,却还是必必要给的。”吴亮一脸慎重地回道。
“鹤州,你还是要沉着些。”李懋芳叹了口气,淡淡说道:“那李啸信中话语,亦有事理。如果偏听偏信,倒是本宪措置不公了。也罢,本宪再给那李啸几分颜面,亲身去趟赤凤堡,把事情调查清楚,也把这和解之事,早日定下来。”
现在自已这3万兵马中,精选而出的3千精锐,除了逃回的近800人外,已全数被李啸或杀或俘。刘泽清很清楚,李啸军经此一胜,军心士气定然皆是大涨。而自家精锐大丧,即使人数还多,但精锐已失,若要攻打已是城池坚毅守备全面的李啸,倒是难了。
李懋芳看着面前玉树临风的陈子龙,又笑道:“看模样,卧子是想与本宪一同前去那赤凤堡了?”
刘泽清一脸窘色:“大人何必如此,这般行事,岂不太汲引李啸那厮了。”
刘泽清无法,只得告别而去。
陈子龙笑着回道:“东翁,门生正有此意。门生却要看看,这个在辽东打出威名,在山东又能自创基业,且大挫那军头刘泽清威风的李啸,究竟是何人物。”
吴亮拜别后,李啸铺纸研墨,挥毫疾书,很快就洋洋洒洒地写完了一封长信。
看到刘泽清这般活力之状,李懋芳斜了他一眼,淡淡说道:“鹤洲,你既这般说,那这郑隆芳部三千兵马,如何会无缘无端跑去赤凤堡,又如何会与李啸部交兵,岂不怪哉?”
当日溃兵逃返济南后,闻得动静的刘泽清几近气炸,二千多精锐兵马啊,竟如许丧于李啸之手,的确是奇耻大辱!
李懋芳,字国华,号玉完,明朝上虞人,明万历四十一年(1613)中进士,初任福建兴化县令,随后一起高升,最后被首辅周延儒提为左副都御史,周延儒被温体仁进犯垮台后,因朝中两派角力的成果,向来以孤介自守,不参与结党营私的李懋芳,终究代替升为漕运总督的原巡抚朱大典,继任为山东巡抚兼山东都批示使。
只可叹,李懋芳虽这般曲意责备,那刘泽清却对他越看越不扎眼,终究在厥后寻了个机会,在崇祯八年底,向上奏报说他在救灾之时贪墨公款,不恤民生,还并吞了军饷2万多两。而素以奸相著称的首辅温体仁,本来就想着要汲引自已人,就操纵这个机遇,将李懋芳弹劾离职,随后安排了自已的亲信颜继祖,继任山东巡抚一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