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泽清腾地从椅子上站起,他拱手大声向李懋芳说道:“鄙人恳请巡抚大人同意,让鄙人立即调集山东各卫所兵马,会合雄师后,马上出兵,定能敏捷将那反贼李啸的巢穴赤凤堡一举荡平,我军被俘将士,也可立得挽救。”
李懋芳看着面前玉树临风的陈子龙,又笑道:“看模样,卧子是想与本宪一同前去那赤凤堡了?”
李啸军还剩下一千多件缉获的棉甲没无益用,李啸筹算新招了辅兵后,就发给他们穿。
此时的陈子龙,方才娶了湖广宝庆府邵阳知县张轨端之女为妻,为考取功名,本年年初前去都城,插手了此次崇祯七年的会试。
他随即又想道,这个刘泽清,还真是个没担负的东西,出了事,便把任务往部属头上推,那郑隆芳跟了如许的人,也算瞎了眼了。
现在,全数的军兵都换装了盔甲,本来只要棉甲穿的一部分玄虎重骑,皆改穿铁甲,多余的十来件铁甲,则让穿戴棉甲的飞鹞子换上。现有枪兵盾兵皆全数换装棉甲。而从枪盾兵处汰换下来的鸳鸯战袄,则分发给火器军队、海军海员以及治安大队穿,李啸没有给他们配较为沉重的棉甲,倒是为了使他们行动更加便利快速。
换了更好设备的军兵,大家脸上尽是欣喜,练习出操更是热忱饱满。
“李大人,这信上,写了甚么?”吴亮体贴问道。
令刘泽清又惊诧又惭愧的是,这个看似软弱可欺的李懋芳,竟一口回绝了他的要求。
年青人笑了起来,向李懋芳拱了拱道:“那里,门生只不过提点粗浅定见,大人能采取,实为鄙人之幸。”
不过李懋芳心下虽这般想着,脸上却仍然安静,他哦了一声,又安静地说道:“那依刘总兵之意,此事当如何措置呢?”
他想通过李懋芳,去下达去各地卫所集结兵马的军令,从而再集齐雄师,一举霸占那该死的赤凤堡,将那该死的李啸千刀万剐。
李懋芳用一种欣悦的眼神看着他,笑着回道:“卧子,看来这事情演变,都在你的把握当中啊。”
没想到那李啸,却不肯给自已这个台阶下。他虽未点名,却在复书中痛斥了自已这卑鄙行动,还要求李懋芳严惩自已,这让看了复书的刘泽清,心下肝火不由得又是腾腾而起。
这便是刘泽清在前几天,特地来求见李懋芳的启事。
刘泽清当日,气愤得几近想把站在自已面前颤栗不已的李化鲸立即砍头,还好他把心头那股邪火压了又压,只把李化鲸狠狠地痛骂了一通,并罚其薪俸半年了事。
坐在上首的一张垫了软绒的官帽椅上的李懋芳,面孔白晳,长髯飘荡,很有士大夫的娴雅之态。他听了刘泽清的话语,脸上倒是安静如常,与时同时,鼻孔中收回一声微不成闻的冷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