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子宾霍然站起家来，呵叱道：“一个刁民，再短长能短长到那里去？多带些人，给本官往死里打。”

“宴知县这是求老朽吗？但老朽如何听起来，像是在威胁普通呢？”

恰是靠着连续数代为官，艾家一跃成为米脂县最大的官绅朱门，米脂县官吏任选，赋税商贸，都要看艾家神采才气实施。

宴子宾擦拭着眼泪，有些狼狈道：“本官如何敢威胁艾老。只是六千石粮食的缺口，不管如何也要补上的，本官是真的没有体例。部下师爷偶尔听人念叨过，艾家库存粮食足有六万石，更不要说各家仓房存粮，补上这六千石粮食，并驳诘事啊。”

张居正变法后，朝廷实施考成法，京官每六年京察一次，处所官每三年一次大计。来岁正逢大计，当今圣上扳倒了阉党，宦海迎来了洗牌，宴子宾就想去富硕的东南任官，好好捞上一笔。

艾应甲摇点头，道：“此人乃是万历四十四年的进士，幼年得志，才调横溢，又晓得兵法，有同僚来信提起过此人，说其狼贪虎视、心狠手辣，有封侯拜相之能，不成小觑。”

这时候衙役走出去，偷偷看了眼宴知县，心虚道：“老爷，人抓返来了。”

宴子宾身子一颤，思考半晌，站起家向着艾应甲要求道：“艾老救我。”

“那好，本官归去就补上勾票，说人死在了牢里。至于这个李毅，如何惩办，艾老随便。”

衙役满脸苦涩道：“小的也不想，可那李毅技艺高强，虽说带着枷锁，但拳脚实在短长，艾家派去的仆人也被他打伤，没人敢逼他太过。”

“哈哈哈。”宴子宾大笑道：“免了税赋，拖欠官税，来岁粮价上涨艾家囤积居奇，高价卖粮大赚一笔，再低价让流民卖身，如许一番行动，艾家赚的银子怕是能买十万石粮食了。艾老真是好算计啊。”

宴子宾告终苦衷，坐在梨花椅上喝着茶水，表情大好的道：“想来是那李毅已经归案，艾老筹算如何措置？”

“猖獗。”宴子宾一拍桌子，怒声道：“戋戋贱民，本官派人抓捕，竟然还敢还价还价？你们是死人吗？就任由他这般妄为。”

擅自设置监狱本来是犯法的，但宴子宾毫不在乎，反而帮其讳饰。

此人恰是米脂县的知县，宴子宾。

宴子宾赶紧道：“此人莫非是艾老的旧了解？”

“但是……”艾应甲规复安静，冷冷看着他道：“本年报了灾情，来岁朝廷定然减税。你要将艾家田亩的税赋免了，然后答应艾家的商行持续拖欠官税。如果来岁另有灾荒，粮价上涨官府不要平粜，也不要限定艾家蓄奴。”

宴子宾神情一顿，嘲笑道：“本官讲错了。艾老莫要起火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