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鹤神情寂然的看着刘忠州，冷声道：“现在你另有何话可说？莫非要本官派人去米脂县，找来你那妾室作证吗？”

杨鹤右手蓦地拍在扶手上，怒声道：“事到现在，你还冥顽不灵，将供词都给他。”

一个官吏将马家等人的供词递了上去。

杨鹤寒着脸道：“事到现在，你还敢抵赖。崔光启，贺人龙，你们二人站出来讲说。”

只要效雷霆手腕安宁西北，才气让西北百姓撑到王朝更迭时。

“贺人龙，本官问你，刘忠州可有征调官兵，批示军队的权柄？”杨鹤问道。

杨鹤点点头道：“既然史可法重伤卧床，你是赈灾副使，本官命你清查马家浮财，一应府宅地步，金银器物尽数抄没，充作赈灾款项。”

贺人龙逃过一劫，心神一松，差点栽倒在地。

杨鹤坐在主位上，喝问道：“刘忠州，你可知罪？”

刘忠州这时才想起来杨鹤兼任都察院右佥都御史，属于本身的上官。

官吏重新走上前去。

李毅赶紧领着一众武官向杨鹤躬身拜谢。

李毅不解道：“制台大人，现在马家下狱问罪，恰是乘胜追击的时候。只要借机从延绥大户手里获得粮食，延绥数十万饥民就有救了。”

李毅的诘问使得杨鹤眉头舒展，微闭双眸不言不语。

不然接下来数十年天灾兵祸，全部西北将会被打的千疮百孔，生灵涂炭，千百万百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，沦为人间天国。

李毅的话让杨鹤非常心动。

刘忠州身为监察御史，天然没有调兵用兵的权力。

“李毅，你还年青，不知此中的水有多深。吏治、豪强向来都是国朝大事，本官不能轻动，也不敢轻动。”

“你不在本官的位置上，看不到全貌。朝廷派我来，不是为了清除吏治，也不是为了施助哀鸿，而是剿寇的。”

三边总督的仪仗达到归德堡，并未入城，而是在督标营的保护下，在城外愣住。

贺人龙心中惊骇，额头上不竭冒着盗汗，只能冒死叩首道。

杨鹤冷哼一声，“你代天子巡查延绥，想要宽恕，等圣旨到来，你会京师请罪吧。”

“此次史可法一案，穷凶极恶，让人齿寒。本官将指派各衙门彻查此事，不使每一个有罪之人漏网，也不会枉罪无罪之人。”

远处朝阳升起，可厚厚的铅灰色积云遮挡着阳光，没有残暴的朝霞，没有万物复苏的朝气，全部西北大地群兽并存，是非倒置，覆盖在式微萧瑟当中。

大明日薄西山，但是另有一口气在。

杨鹤嘲笑道：“刘忠州，本制台真的无权拿你吗？”

只是一句话，贺人龙就瞠目结舌，支支吾吾不知如何答复。

望着失魂落魄的刘忠州，贺人龙也不免兔死狗烹，心中惊骇。

刘忠州神情死灰。

但是他终究还是点头道：“官绅乃大明底子，如果一个不好，西北大乱，本官就会成为罪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