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重重的向杨鹤磕了两个响头，这才爬起来，缓慢的回身领兵分开。

见他流浪，当下俯身跪倒道：“启禀制台大人。刘忠州与马家来往颇深，还纳了马家女儿，此事卑职一清二楚，甘心作证。”

“制台大人……”李毅孔殷的道。

“而马家谋逆乱法，以此威胁延绥大户，逼迫他们捐输赋税，施助哀鸿，规复民力，如此无数饥民就有了活路，贼匪也会甘心受招安。如许一来，制台大人匡扶社稷，安宁西北，绝世之功，可谓治世能臣。”

贺人龙心中惊骇，额头上不竭冒着盗汗，只能冒死叩首道。

不然接下来数十年天灾兵祸，全部西北将会被打的千疮百孔，生灵涂炭，千百万百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，沦为人间天国。

对于这等刁猾残暴之徒，杨鹤心中实在不喜，但贺人龙是洪承畴的人，他不想因为此事与洪承畴树敌，也不想惊扰到边军将官。

刘忠州神情死灰。

贺人龙逃过一劫，心神一松，差点栽倒在地。

官吏重新走上前去。

李毅的话让杨鹤非常心动。

杨鹤说着看向李毅，笑着道：“李毅查明本相，抓捕要犯有功，本官自会为他请功，其他一干有功之人，皆会获得朝廷犒赏。”

李毅当即领命道：“部属自当顺从制台大人之命。”

大明日薄西山，但是另有一口气在。

“但是不清除吏治，不施助哀鸿，匪寇大人剿得完吗？”

“李毅，你还年青，不知此中的水有多深。吏治、豪强向来都是国朝大事，本官不能轻动，也不敢轻动。”

贺人龙言辞诚心，仿佛真的是被刘忠州蒙蔽了。

远处朝阳升起，可厚厚的铅灰色积云遮挡着阳光，没有残暴的朝霞，没有万物复苏的朝气，全部西北大地群兽并存，是非倒置，覆盖在式微萧瑟当中。

三边总督的仪仗达到归德堡，并未入城，而是在督标营的保护下，在城外愣住。

措置完刘忠州和贺人龙，杨鹤眉头垂垂伸展。

刘忠州身为监察御史，天然没有调兵用兵的权力。

杨鹤微微一笑，带着几分珍惜看着李毅。

刘忠州听到这句话，身材的力量仿佛一下子被抽暇了。

李毅赶紧领着一众武官向杨鹤躬身拜谢。

只是一句话，贺人龙就瞠目结舌，支支吾吾不知如何答复。

“再乱也比他们贪污犯警，滋扰赈灾招安大计也好。”李毅语气果断的道。

“你不在本官的位置上，看不到全貌。朝廷派我来，不是为了清除吏治，也不是为了施助哀鸿，而是剿寇的。”

刘忠州浑身颤抖的看着上面的罪证，咬牙道：“子虚乌有，都是子虚乌有。”

望着失魂落魄的刘忠州，贺人龙也不免兔死狗烹，心中惊骇。

“卑职有罪，卑职有罪，制台大人饶命。”

杨鹤点点头道：“既然史可法重伤卧床，你是赈灾副使，本官命你清查马家浮财，一应府宅地步，金银器物尽数抄没，充作赈灾款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