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无数道目光的谛视下，林阁老顺手一抛，掌上人头便笔挺朝秦言投来。秦言赶紧探手抓住，看向林阁老的眼神已变得非常庞大。

……

林阁老负手而行，一股玄色光芒在他周身漫绕，雨珠洒落到他上空半米处，就似被一柄无形之剑切开，弹至中间。他走出十几步远便停了下来，举目了望。

林阁老点点头，道：“我已经让人安排安妥，如果能够的话，你们现在就解缆吧。瑶儿，过来！”

何不凡摆摆手，沉默不语。

一阵暴风吹入，暴雨掀起窗帘倾洒出去，秦言半边衣裳立时被浇得湿透。他低声谩骂一声，顺手撕下半边窗帘，将怀中血衣盗的头颅包好系在肩上，就像一个小小的包裹。他一昂首，却瞧见不远处慕城雪朴重勾勾盯着他，脸上带着几分惊骇之色，他本来大好的表情便随之黯了下去。

“我说了多少遍了，我是绝对不会去九龙峰的！你们就算说出花也没用！”

一道电光扯开了阴沉的天幕，映得空中惨白一片。远方似有渺渺的抽泣之声响起，冤魂们的身影在雨幕中若隐若现。在此极阴极暗的时候，丑恶的妖魔也乘机而动，与昏沉中搜索着血肉的味道。万物震恐，生灵退散。

玉寒烟瞥了秦言一眼，见他一脸喜不自胜的神采，看模样已经把蝶舒梦的那点仇怨丢到爪哇国去了，便点头作答：“多谢阁老互助，寒烟再无所求。”

林阁老与林沐阳皆是中原武林数一数二的大人物，号称跺一顿脚都能让全部江湖产生地动，现在面对着自家小女却只能又哄又骗地说尽了好话，恰好还没起到任何结果。人称长兄如父，现在老爹和长兄都在面前，天元宗师的严肃足以把平常江湖人士吓得颤栗，但林沐瑶却面无惧色，神采如常，那淡定的气度当真比运筹帷幄的将军还胜几分。

就在他黯然神伤之际，却见慕城雪快速起家，伸出右手指过来，口中惊叫道：“秦公子，你的衣服！”

林沐瑶站得远远的，涓滴没有要过来的意义。听到林阁老的呼喊，她撇过脑袋，大声道：“我，不，去！”

他抽回右臂，另一只手由手腕往上悄悄一抹，便见整条衣袖化为碎裂的布片纷繁掉落，好像被数十年光阴腐朽了普通。

林阁老回回身来，暖和一笑：“老弟啊，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就放过这两个年青人吧。我恰好有点事要请他们帮手，就私行做主，将此人头送给他们。来日如有机遇，我定当向张真人登门赔罪。”

嘿，杀人不眨眼的罪人就该有自知之明，不要再痴心妄图了！他用力点头，但是心中失落的感受是如何也没法消弭的。

“别混闹了，邪派顿时就要攻过来，我们都得尽力迎战，哪另有精力照看你。你就算不爱惜小命，也得考虑到你的好朋友慕女人吧。只是上九龙峰住上十天半月，又没让你干甚么活儿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