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李妈妈，把你的院门关上，弄些茶点，我们就在这院子里，听鹂儿女人唱曲儿。”

“苦，苦……啊。”

“归去不准对别人说！这会儿你去奉告前面跟着的人，去肩舆那边等，我们一会儿就到。”

继远叫过不声不响紧紧跟着他们的小内侍道：

“算是吧，但是只听听曲子就算不得。这里的乐工，啧，啧，和别处罚歧，如果教坊是皇宫，瓦舍是街巷，这里就是瑶池，您一会儿就晓得了。”

天气变成灰蒙蒙的。腊月的傍晚应当是落木萧疏寒鸦孤鸣一派苦楚，耶律隆绪在大营中最不喜好的就是这段时候。但是此时的东京北市却早早地张起华灯，点亮彩烛，琵琶笙簧从四周八方缓缓升起，满街的店堂楼馆呼客喝朋友头涌动，一片热气腾腾。隆绪一边往肩舆处走去，一边贪婪地四周赏识。正满心不舍之际，忽听背后有个女人媚声叫道：

“上茶！”

俄然一阵丝竹之声伴跟着一片喝采喝采传了过来。隆绪循名誉去，见是一个高高竹棚围起来的场子。他不由分辩就大步朝那边走去。到了门口，向内里一看，见有一座舞台，百十来个坐位，靠近舞台的坐位是一些八仙桌和座椅，前面有一排排椅子，坐位上有了七八成客，最前面还站着很多人。几个画着花脸穿戴戏服的人在台上咿咿呀呀边唱边舞。隆绪抬脚往里走，一个穿戴玄色棉袄的男人拦住他伸脱手来。隆绪问道：

“小奴家叫容娘生在彩云坊，嫁了个丑夫苏二郎，醉酒常把奴家打，啊呀呀，叫人美意酸。……”她一边唱一边跳，不竭扭捏转动婀娜多姿的腰身。

有力卷将臂腕动，多娇爱把柔躯躬。

说完扭着腰肢走了。楼里走出来一个十四五岁的女人，手里拿着一只琵琶过来递给鹂儿，朝着继远和隆绪袅袅婷婷蹲了个礼。二人定睛细看，只见小女人粉面桃腮端倪如画，风情略逊鹂儿，但清丽脱俗别有韵致。

“美娇娘你跟我走，咱是军功赫赫军中将，体壮如牛本领强，日子过得喜洋洋。……”

那人像见了怪物似地瞪眼道：“银子，小爷不晓得出来要给银子吗？”

“看过几次。”

“那就比及皇上亲政。皇上是天下万民之主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，率土之滨莫非王臣，这全百姓情皇上都应当晓得。越是下里巴人的俗情才越是天然遍及，不体味如何算体味民情呢。”继远不经意地说道。

当即有两个伴计过来，一个摆上三个白瓷盖碗，四碟干果，一个提着个长嘴铜壶往茶碗里倒水。壶嘴间隔茶碗足有两尺，滚烫的热水冒着烟飞流直下，吓得隆绪后仰躲闪。但是水流稳稳注入碗中，点滴不溅不洒。隆绪正看得发楞，就听四周一片喝采，他觉得是为倒茶的喝采，四周一张望，倒是都看着台上。他抬眼看畴昔，只见一个仙颜的女子走下台前，她面如芙蓉眉黛衔山，穿一身彩绣粉裙，三寸弓足若隐若现，甩开水袖扭起腰身开口就是个长长的高腔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