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觅清欢_15.除却当时画眉鸟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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牛车辘辘,缓缓驶过市坊,车夫一时不察,轧过一块碎石,苏子澈神思正游离,顿时向一旁倾倒,陆离忙从旁扶住他,却被苏子澈一把拂开了他的手。车夫惶恐的请罪声从车别传来,陆离看着苏子澈重又坐稳,才对车夫道了声无妨。

日光从枝桠里漏下来,落在水池上构成班驳的光影。

陆离沉默好久,忽而叫他道:“麟儿。”苏子澈低低地应了一声,内心顿时有些严峻,陆离常日里都唤他作“殿下”或“郎君”,唯有他以为苏子澈做错了事,谏而不从时,才会唤他作“麟儿”,以兄友的身份来规劝。陆离说话直白,甚少转弯抹角,苏子澈同他常因定见分歧起抵触,只是十二年的相伴,他们对相互的体味早已深切骨髓,每度比武,必然两败俱伤,伤可见骨。在艮坎离巽四人中,陆离与他干系是最靠近,也最冷淡。

苏子澈立在谢府的一处穿山游廊上,手里提着一个紫铜鎏金的精美鸟笼,逗弄着笼子里的画眉鸟,道:“迩来长安文士皆以养画眉为乐,原觉得是多么珍奇鸟禽,谁知这鸟儿边幅平平,叫声也不过尔尔,真不知养它来做甚么。” 谢景安爱好花草,谢府虽在长安,却补葺得如精美别雅的江南天井,到处秾花皆是景。谢玄倚栏而立,正筹算投喂池中摆尾游弋的锦鲤,闻谈笑着答了一句:“锁向金笼听,自是不及林间安闲啼。”苏子澈下朝后尚未换衣便来了谢府,周正的朝服穿在身上,不言不语时还真有几分少年得志的朝臣模样。他端倪生的灵动,性子也不似至尊般沉稳,一笑起来夺目非常,他用心透着鸟笼睨着谢玄,问道:“那你又因何养了这小东西?”

陆离低声道:“殿下,是臣错了。”苏子澈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,又移开了视野:“你不以为本身错了,何必认错。”陆离苦笑:“关于谢玄的话,臣半句不悔,令媛之子戒垂堂,何况是谢玄如许心机颇深之人,臣错在……”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苏子澈起伏不定的胸膛上,“不该惹怒殿下。”

早朝散罢,苏子澈乘上牛车,缓缓地穿过市坊,王府毕竟不是长乐殿,苏子澈若要上朝须得比常日夙起很多,他惫懒地倚着车壁听坊间喧哗,街边卖烧饼的呼喊声越来越近,伴着一阵诱人的香味,苏子澈翻开帘子看了下,恰见几个墨客笑语走过,少年得志的眉宇间不吝斯文傲气,正议论着几今后的殿试。苏子澈冷静地听了几句,忽地叮咛车夫道:“去谢家。”陆离闻言微微蹙眉,提示道:“殿下,齐坎还等着向您禀报黎将徐天阁的事。”苏子澈揉了揉眉心:“让他等会儿吧,先去谢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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