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久,容娘抬眼,嘴角噙笑,眼中波纹微泛,道:“小环,他日若我分开,你可随我去?”
容娘心中苦涩,也不好立马去问得小环,只得答道:“不过顺道,因外院陈大哥一人过节,叫小环安排人送些角子去,趁便给两位哥哥也送了些。”
小环垂首出去,无声无息跪在容娘的脚底下。
邓氏悄悄一笑,那笑,倒是极淡极淡,不及眼底。
离除夕不过十来日,很多事情须得办理。恰好这档口,守惟吃紧忙忙的要结婚。去岁自徐府之事过后,于氏见家中式微,郎君颓废,守惟浑厚,于学业上不甚用心,便与老夫人商讨,定了城中一名老秀才之长女,李元娘。上月元娘的阿爷不好,眼看过不了节,两家都怕孝期婚事拖得太长,便决定择期结婚。恰好便将日子选在了大节前。
邓氏垂了眼眸,苦笑一声,那文雅的仪容竟然有了几分狼狈。
容娘垂下眼眸,并不出声。初时听到这个动静,心中瞬时冻住,既寒且冰,不能转动。大哥,本来如此!那样脾气暖和的七哥,她一贯当他是哥哥,怎能结为那般密切的秦晋之好?
容娘非常惊奇,忙让座,叫春雨泡茶。小环本身却惶惑的隐到一旁本身的房中去了。
容娘蹲下身子,一把抱住小环。“我早该想到的,你老是心疼六郎,为他说话。傻子呢,六郎有甚么好的,你该找个一心一意对你的人!”
老夫人见了,非常欢乐,便道:“容娘也安排我们吃两个角子,吃饱了,便散了吧。你娘身子也不好,你们这些小娘子们也娇气,让他们兄弟几个守着便是。”
“容娘,我知你为人热诚。上回你生辰之事我已尽知,嫂嫂很恭敬你。但是,六郎自婚后,常闷闷不乐,心有苦思。我便是看着他如此,也觉心疼。好mm,我愿与你效仿娥皇女英,一同奉侍六郎,如何?”
计算也好,策画也罢,到底一年当中最大的阿谁节日来了,城中爆仗声声,笑语鼓噪,家家欢宴,喜气盈溢。徐府去岁劫后余生,又添了几口人,自须好生道贺。世人穿新衣,庆团聚,非常喜庆。待到晚间守岁,除病重的张氏外,一家人分两桌坐了,热热烈闹的闲话家常,非常温馨。
但是容娘的眼神是那般敞亮清澈,神情平静。小环垂垂明白容娘主张已定,她不由心中慌乱,她抓住容娘手臂,急道:“小娘子,你并无亲戚可投,能去那里?你莫胡思乱想,便是你爹娘活着,给你定下的婚事,你也断无不该之理。何况七郎脾气极好,夫人驯良,你何必本身折腾?六郎已婚,你……你便安下心来吧!”
小环如此错愕,双手死死扣住容娘的手臂,似是一放松,容娘便会飞走似的。
吃过角子,容娘回到房中,小环后脚也跟着返来,倒是慌镇静张的,脸红得不成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