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小五哥倒是害臊了，偌大的身躯，竟然怕了王婆子的巴掌，只顾用一样广大的手掌遮了脸面，连连后退。

老夫人将手中拐棍顿的咚咚响，催促道：“你若无话可说，便回吧。”

身上兜臭物的主张倒是王婆子想出来的，她说容娘的身上过分干净，鱼肉荤腥之物，极易被人发觉。不如兜上一条臭鱼之属，将荤腥气味盖过。容娘试了几次，又将面上也涂抹得甚脏。那些衙吏看了她便躲得远远的，背后里嚼舌头道，这小娘子如此肮脏，臭不成闻，便是送给他们做娘子，也是不敢要的。

容娘又羞又惊，顾不得要菜篮，趔趄着今后连退几步，慌镇静张躲到王婆子身后。

老夫人听后，神采黯然，闭了闭眼睛。斯须，她嘲笑道：“官家向来寡薄，哪朝哪代不如此。便是要去岭南，我老婆子也要好好活他些光阴，见了我重孙，才得闭眼！”

虽容娘已有主张，然老夫人此语，过分锋利，直刺民气。她顿觉一阵没法按捺的悲哀碾过，心中鲜血淋漓，无一片无缺。

容娘心中震惊，昔日只知婆婆素喜好乐，竟不知老夫人有此魄力，经此剧变，气度不让须眉！

容娘见了，心中苦涩，垂首上轿。

老夫人嘴唇似是爬动了一下，却毕竟忍了心中震惊，厉声道：“莫在此惺惺作态，要奉侍，我徐家有的是小娘子，不需你一个外姓人来献殷勤。你也莫瞒我，定是外头有了甚言语，到底何事，照实道来？”

……

“容娘，你回吧！你是个好的，只可惜与我徐家无缘。归去好好寻小我家嫁了，安然一世，你爹娘地下也可闭眼了。”

王婆子与容娘僵在台阶上。斯须，王婆子回身，抹了一把汗，笑嘻嘻对那衙吏道：“小五哥，但是有事交代？”

“这是两百亩田产的地契，你娘早就备好了，怕你叔父糟蹋了。现在，你便带畴昔，叫你婶婶好生收着，将来留给二郎。”

容娘身子一震，仓促转头面对老夫人。劈面，老夫人的眼神倒是锋利的，仿佛能穿透民气。在如许的目光下，容娘完整复苏过来，她福了一福，道：“婆婆，容娘今后今后便不出去了，我要留在婆婆与夫人身边，奉侍你们。便是婆婆要赶我，我也是不走的。”

张夫人忍了心诽谤痛，又筹措着拿了些宝贵补品给容娘，让她带进府去给两位夫人。

“这两支衩，是我藏了的，不然也叫那些官差搜刮了。留给你，算婆婆提早给你添妆，不枉婆孙一场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