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斤早闻声上头动静,正急得顿脚,忽见容娘摇摆着摸来,不由大喜。他也不问,便扶了容娘往堆栈前面摸去。也是该死二人本日逃脱,堆栈后门虚掩,残虐的雨水灌了出去,却并无人在。
八斤一听,忙跪下求道:“郎中仁心仁术,求你救救我家娘子,八斤愿为郎中做一月工,任凭郎中使唤!”
面前的门开了,倒是一个清算得洁净利索的大嫂,端倪之间很有些警戒。八斤仍抽泣着问了,那大嫂一听,眼神便有些犹疑。八斤多么机警人,立马要求道:“嫂嫂,如果晓得,定奉告我。我家阿姐得了沉痾,若不医治,怕是不好呢!嫂嫂,我一人怕极,只求阿姐快些返来,好同去寻爹娘呢……。”
娇儿摇了点头,苦笑道:“这是我的命,你莫管了,快些走吧!八斤就在楼下杂房里头,钥匙就在郎君身上……。”
八斤一听,又惊又怒,不由手脚并用,朝那大门连踢带拍,嘴里嚷道:“老虔婆,老不死的,快还我阿姐来!”
八斤又费了一番力量容娘带回破棚子,他看着气味渐弱的容娘,心急如焚。天气渐晚,若明天不给容娘寻些汤药来,怕是惊险呢!
八斤胡乱想了一通,到底倦怠,两手叉了,沉甜睡去。
八斤愣了一愣,心中有了些端倪。他仍抽抽泣噎的,眼睛却将那劈面流派打量了一番。虽冷巷中多是陋屋荜户,然此户却格外的败落,大门门板稀少,又缺了一块,门内风景看得清楚,公然是衰颓的小院,破褴褛烂的堆了百般杂物。
八斤趴在那缺角处看了一时,也未看到人影。贰心中越焦炙躁,便将那门板拍的砰砰乱响,大声唤人。
容娘一惊,神思垂垂腐败,她看了看张炳才那具“尸身”,又瞧了瞧娇儿,实是不忍将娇儿就此抛下。
八斤身子一抖,蓦地立起,冲出草棚。他将冷巷中各户宅门拍的砰砰响,抽抽搭搭,仰起脏污的一张脸,哭问:“可瞥见我家阿姐,原躺在那处的,紫衣白裙,不见了,哇……。”
娇儿却担忧不已。
八斤绞尽脑汁,待要报官,到底徐府之事未知切当,又怕那张炳才用银子了事,反倒打一耙。现在小娘子如此模样,倒是一步难行呢!八斤托着下巴想了一时,又瞅了瞅脸颊绯红的容娘,眉梢一跳,便朝外跑去。
八斤咬了咬牙,将容娘背在背上,便往大街上而去。幸亏容娘瘦的短长,若不然,八斤怕是背不起。饶是如此,也叫八斤急喘如牛,汗流浃背。八斤驮着腰,一起蜗行牛步,艰巨的寻了一家医馆出来。
“容娘,你快些走。郎君醒来,必然不会善罢甘休。他怕是起了杀心,如果醒来,你与八斤性命堪忧!”
莫非打死了人么?我……竟然打死了……张炳才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