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娘不见了!
两人摸索着走了好久,不敢逗留,到背面容娘再也支撑不住。八斤便寻了处背人处所,好歹安息半晌。待到天气微亮,容娘却又发热,有些人事不知的模样。
八斤瞧了一时,不见他家有人出入,心中倒也没先前那般焦急了。他沿着围墙走了一遭,原欲寻了着力处,翻墙去寻。不想一有行动,里头便有狗儿狂吠,倒将八斤从墙头惊了下来。
八斤寻了拐角偏僻处,将身子窝了,心中上高低下,一想他老娘,痨病在身,不知有无人顾恤,给两口饭吃;二思容娘子,沉痾在身,不知这老婆子掳了来何为,可曾刻苦受难?想到此处,他呸了本身一口,那容娘子人事不知,想来歹人也不至此时去虐她?
八斤不由一愣,忙回道:“是我主家小娘子,路上与仆人走散,现在重疾在身。烦郎中给瞧瞧,好歹开剂药吃。”
八斤又费了一番力量容娘带回破棚子,他看着气味渐弱的容娘,心急如焚。天气渐晚,若明天不给容娘寻些汤药来,怕是惊险呢!
莫非打死了人么?我……竟然打死了……张炳才?
那大嫂顿了一顿,神采很有些不忍。思惟半晌,她朝对过努了努嘴,便忙忙的将门关了。
容娘还待再劝,娇儿猛地坐起,作势要爬起来,去推脚边的张炳才。“你若不走,我便唤郎君起来!”
他思惟万千,还是只能去寻郎中。八斤拢了些干草挡住容娘,又摆布打量了一番周遭,此处僻静,想来无人重视。他安设安妥,拔腿往街上奔去。
暗沟里翻船的事常有,结实的青年郎君被孱羸的小娘子打败的事情不常见。
八斤绞尽脑汁,待要报官,到底徐府之事未知切当,又怕那张炳才用银子了事,反倒打一耙。现在小娘子如此模样,倒是一步难行呢!八斤托着下巴想了一时,又瞅了瞅脸颊绯红的容娘,眉梢一跳,便朝外跑去。
不想本日所遇,皆非善人。有的见八斤衣衫褴褛,肮脏肮脏,直接叫人赶了出来;有的用心叵测,听得八斤说与主家走散之语,瞧着容娘貌美,便起了歹心;有的更是疑神疑鬼,悄悄使了人去报官……。幸亏八斤机警,见对方神采不对,便找了遁辞背着容娘遁了。
他头上鲜血淋漓,悄悄的躺在地板上,似是睡着了。
娇儿摇了点头,苦笑道:“这是我的命,你莫管了,快些走吧!八斤就在楼下杂房里头,钥匙就在郎君身上……。”
话虽半真半假,然情真意切,孤零零的八斤便如端的失了阿姐普通,长大嘴巴,哀哀的抽泣起来。
她心头一紧,忙扶起娇儿道:“如何了,娇儿姐,怎的流了这很多血,你受伤了么?”
八斤贴着围墙,不敢乱动,恐怕惹那婆子生疑。眼下独一前程,便是等那婆子出门,才好进门一探究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