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家中再得恩荫已是难堪,守礼在解试中一试夺魁,靠本身便能谋个出身,实是徐家一等功德。
容娘心中一喜,只当他带了甚新奇好玩东西返来,要吓她一吓,忙将身子转过。屏气凝神,只待六郎将玩物现出来。然容娘等了一时,不见六郎行动,正要转头间,听到六郎在耳边说:“莫动。”只觉头上被插了个物事。六郎的手想必是谨慎翼翼的,那样物事插过容娘的头皮,很有些痒。容娘忍不住伸手抽了下来。
守惟偏过脑袋,一脸无辜。“娘,了局也要看悟性哩!你儿没阿谁本领,下了场若取不中,反给家中丢脸。”
容娘清冽的眼神直直的扫了过来,停了一停,方道:“我只晓得,不管甚样人家,只要他能赡养家人,看顾家人,便是宝贵可托的。”
于氏心中非常悲惨,官人一味地取乐,怕是上天掉个缺给他,也会做坏,倒不如不做。现在连守惟也随了官人,真不知家中但愿从何而来,莫非一辈子便靠了长嫂这边?
容娘惊奇地看着守礼,守礼眸中阴暗通俗,不成见底。容娘竟有些不安闲,呐号令了声“六哥”。
容娘与玉娘笑嘻嘻地跟在背面,喜气盈盈。守礼看过来时,容娘悄悄拱了拱手,嘴唇动了动。守礼领悟,微微点头。
周淮南倒是涓滴无感,他于宦途不甚热中,于买卖运营一事无甚天禀,唯有屏风那头娇滴滴的女儿声勾了他灵魂,一时遐想迤逦,支了颊笑眯眯的听着那边动静。
外头世人自是不知内里官司,仍然热热烈闹地会商来岁的省试乃至殿试。
徐夫人含泪看着守礼,心中滋味很多。
谁知守惟亦道:“也把我那份拿返来!”
守平迎至正门,外头报喜的公人,簇拥了守礼,大声唱赞。守平忙命管事打赏,又给围观的人群散喜钱,方拉了守礼出去。进了垂花门,老夫人与夫人亦是等得急了,两眼泪汪汪的看着守礼。
守平大喜,快步往门外走去,容娘跟在背面。不料守平忽地转头道:“你快去奉告婆婆和娘,免得他们焦急。”
徐夫人浅笑着开解道:“二郎,你若下了场,非论取中与否,我们都是欢畅的。此次不中另有下次,如果中了,咱家就更是喜上加喜了。男儿有志,方能光荣家门。”
守惟心底感喟,面儿上却不得不该了。正心灰之际,瞥见守平笑嘻嘻的看着本身,趁别人不重视,敏捷地做了个苦涩的神采。守惟心中明白,家中除了阿爹,到底另有个同病相怜的人,表情便好了起来。
周淮南却甚是欢畅,摆布守礼高中于他只要好处,他插嘴道:“我是有望了,六郎今后有了差事,定要哥哥去做幕僚,好歹给碗饭吃。”
六郎一瞬不瞬地看了容娘半晌,悄悄道:“背过身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