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话说得甚是厚颜,主仆二人笑作一团。
她却不得不说,为了她的宝贝三郎。天然,老夫人将娥娘之事隐了,只说容娘撞见了别人私会,又叫婉娘与张四娘设想喊破,遭人曲解。
高九郎起家取了桌上的酒壶,给大家斟了一盅酒,道:“今晚喝点别的。这是惠春酒,酒味甘冽,不易醉人。”
白甲轻抬眼皮,捕获到他的将军脸上一丝奇特神采,贰心中一笑,倒是欢愉的。
他夙来阴沉,说话时端倪冷峻,便是如此煞有兴趣的话语也被他说得冷飕飕的,如北风过境。
世人听了九郎说道,天然明白守中之意。白甲那双波澜不起的眼睛看了看管中,道:“将军何时拜起地盘庙来了?”
守中天然答好,他夙来无闲话可聊,此时在家人面前更是不加润色,直问道:“婆婆,本日婉娘说在我岳丈家之事,到底何事?”
娥娘脸上一热,道:“容娘,婉姐一时想不通,方才如此哩!她……,她内心喜着那高九郎,娘却不肯为她去说亲。厥后,高九郎又到这边来求娶你,故此……。”
守中悄悄的聆听,半晌,方道:“婆婆,于大事上,你掌控甚准,孙儿向来佩服,只是此事婆婆未免有失公允!我自幼时婆婆便训导我,徐家子孙,须得刚正贤能。叔父家中,屡有事端,归根结底,是家风不振而至。阿爷当初便说,若要废家,只叫家人吃苦猖獗不加束缚,不出一代,便可令这家人再无人才可出,再无根底可觅。况,市恩一途,绝非婆婆所为!婆婆定是为了粉饰婉娘之不轨,方才如此自毁吧。”
守中闻听,狭目扫过来,问道:“你手中宽裕?”
她讨厌婉娘,不肯与娥娘多说此事,便将话题转过,说些家常。因说到家中用度,娥娘却不谨慎流露了她家里的窘况,待想起时,脸颊烧得通红。
一旁的昌明笑道:“那里宽裕了!容娘子给他清算的极新的屋子,家什齐备,一个铜子儿不花,他老娘欢畅着哩,正给他筹措婆娘!”
容娘只当瞧不见,待娥娘走时,却叫小环包了几贯钱并些物事,交与娥娘的婢女。
小环将从稻香那边探听来的动静奉告容娘,容娘听了,不知作何感触。怒吧,事情已畴昔,婉娘被送去了姑子庵!不怒吧,到底有口气在那边,不上不下,实在不舒畅。
守中倒是不拜地盘庙的,那是容娘本日下午慎重托与他的。彼光阴头正烈,容娘自外出去,额际微湿,浸润的黑发黏黏的贴在头皮上,显得肤色更加粉腻,自有一番珠玉之姿。
然她提及话来倒是利落的很,要托他与高九郎所说之事,一一列清,毫不含混。他初听到地盘庙之事,非常不解,只一抬眼,面前的小娘子仿佛已知他的迷惑,道:“婆婆说了,要消弭孽障,便要多拜神佛…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