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九将枣糕端出锅,拿着洁净的油纸包了起来,谨慎谨慎地揣在怀里。外头天气全黑,露水浮地,一片微凉。他手中持着小小的火烛,走上黑漆漆的小道。
阿九走远后,谢梓安将中指按在喉咙口,微微用力,将方才咽下去的糕点又吐了出来。
若猛虎,如恶狼。
欣儿闻言,轻笑出声,上前揉了揉阿九的面庞,“我又没担忧这个。时候不早了,我要走了,你做完后,稍稍清算一下。”
四周无人,寥寂无声,温馨得仿佛能够闻声银针落地的声音。
阿九悄悄说着,嘴角泛动开一抹笑容。月光洒落,为他的侧脸蒙上一层华丽的光辉,他将红枣切碎放入盂中,而后倒入统统粉末,打入散蛋,用刮刀搅匀。
为何他会说甜?
谢梓安往前走,他立即跟上,躲鄙人一棵树底下。谢梓安停下来,阿九也定在原地。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好久, 直到谢梓安走到昶月院,站在门口,抬头弯月。
“您若不喜,方才不接来便可。仆从做的,怕会有不洁净的东西混了出来。”
阿九内心稍稍松了,从树干后探出头来,正欲往前走时。谢梓安突然回眸,冷若寒冰的眸瞳不带一点豪情地盯着他,仿佛要从他身上剜去血肉、剥除筋骨普通的目光。
想到此处,阿九惊住了,身材有些生硬,将视野缓慢挪开。谢梓安把手放在了他的头上,摇摆了一下,特地将他的头发拨乱,“夜深了,归去吧。”
俄然,一个软趴趴的东西从树上掉落下来,不偏不倚砸在了他的肩头。阿九浑身一震,惧意缠身,愣是不敢回看。
“玉衍。”
“仆人…”
阿九腿忽地一软,慌乱当中抓住了谢梓安的袖子,奇特的是,谢梓安竟没有推开。反而靠近一步,压着他的身子抵在了树干上。
谢梓安用食指在唇上抹了一把,眼眉弯弯,笑容光辉,“阿九那么等候,我怎好回绝?现在他越是高兴,今后哭的日子只会更多。如许多成心机。从期盼到绝望。”
阿九跪下行了个礼,怀着满腹的苦衷回身往柴房走去,走至半路,他又转头看了眼谢梓安,见谢梓安抬头望着月,渐现孤冷僻高之意,他仓猝收回视野,加快了法度。
“你是襄王之子,养尊处优,应十指不沾阳春水才对,为何会做糕点?”
阿九听言,顿时一滞,他做的枣糕和别家甜腻的枣糕不一样,加多了酸酪浆,以是、他做给谢梓安吃的这糕,是酸的。
阿九手一抖,边搅着,边道,“你放心,我不会和国师大人过分靠近的,对于本身的身份,我有自知之明。”
阿九将红枣浸泡到净水里,糊好糯米粉。他细细思考了一下,缓缓摇了点头,“我不晓得…他时而靠近,时而冷酷,令人揣摩不透。但就是都雅得不像凡人,像九重天高低来的神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