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九瞳眸乌黑，嘴角微弯，暴露洁白的牙齿，“爽。”

看不穿，猜不透。

阿九听言，冷静从袖兜里将那白纸取出，递到了阿宋手中。他拎起在空中舞了一圈，随后把手移至红线上，悄悄一拨，线条儿竟变成了爬动的红色小虫，爬上了他的手指。

“这是蛊虫，习武之人眼力尖，普通不会认错。白阙子亦是瞥见这虫，才识得我的暗号。”阿宋用指尖触了触小虫，指头和它痴缠在一起，玩得不亦乐乎。

阿宋收紧了手，颤音道，“谢…谢…”

阿九睫羽轻颤，听得非常当真，手指头在空中比划着。阿宋勾起一抹笑意，拍了下他的脑袋，“至于最关头的第三个嘛，等你做到前二，我再奉告你。”

阿宋说罢，跃下，站在阿九身前，挑起他的一缕发丝把玩，哈腰问道，“害人的滋味，爽吗？”

趁窗外月色恰好，阿九走出房门透透气，不料一昂首却瞥见了坐在树枝上安息的阿宋。他手中握着三颗青枣，来回抛玩，“哟，睡得真香。”

梦里的江湖，永久那么繁华，如花似锦，人来人往，门路上来往侠客学子，青衣儒者。风习袅袅，奏一曲乱世与共。

“风趣。”阿宋板正阿九的脸，直直撞入他眼中，“我听别人说，谢梓安当上国师后五年内，除非是每月的例行入宫，从未出过国师府。你说是不是因为他负苦衷做多了，怕被追杀，才不敢出门？”

阿九笑得非常光辉，安闲无恙。当时的他还不晓得，永久这个词，断断不能等闲说出来，它代表着承诺与永久，承载了太多太多无法和谎话。终如一夜花落，簌簌风雨后，悄无声气。

“因为你吃了母蛊。虫蛊诱梦，让你将过往之事以梦境的情势回想起来了。那些旧事、估计你都忘得差未几了。”

倒是、他身为崇高的襄王世子，被禁于皇宫束缚之人，永久也到不了的天涯此岸。

睡到半夜，阿九感受鼻子痒痒的，醒了过来，一展开眼瞥见的是阿宋，他还是戴着那副可骇的鬼面具，笔挺站在床边，一双眸子黑不见底。

阿九挑眉，他问他爽不爽，该如何答复？

阿九心急地握住他的手，“不想说就别说了。”

阿九小腿一阵抽搐，他猛地惊醒，手臂硬撑着从一堆的稻草中坐起，狠恶地摇了点头，赶去脑中徒然产生的不快情感，他迷蒙地眨了一下眼睛，心中生痛。

数月以后，阿九双手枕在窗台上，看着外头垂垂溶解的春雪，树梢上已长出了新嫩的树芽儿。不由心想：实在、他也挺想和阿宋一起去的，去过那种，自在安闲的糊口。闲来弄琴，画乐谱乐，种地种田，多高兴呐！

阿九毫无不测之色，冷眼横扫，拾起路边树枝，在满地落叶细沙中比比划划，“阿宋，你记不记得九年前，我们曾睡在同一个被窝的事情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