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年初人不值钱,三百两银子多则能买三十大家,少也能买十个,一个七岁的小儿卖了三百两银子,还真的不太可托。真能这么值钱的话,估计很多贫民家冒死生孩子去卖了换银子了。
安铁栓人模狗样地走出来,乍看起来倒是有着几分正气,用长辈的口气,义正言辞责备道:“胖丫切不成扯谎,小谷他明显就在木坊当学徒,何来被卖一说,又何来三百两一说?”
三百两又一次被夸大出来,本来不太信赖的世人,下认识就有些信赖了。
二爷爷有些指责老安家把人逼到这个程度上,可本身毕竟是个二,长兄为父,还轮不到他来经验,只能是奉劝一下。安老头那高傲的性子,又那里听得出来奉劝,二爷爷踌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开口。
归正不管别人如何说,安荞就一句话:“命都没了,谁还管得了那么多。”
安荞就道:“你这是筹算不承认了?”
安老头黑着脸,冲着安文祥喝道:“祥儿还站在这里何为?从速去镇上请大夫。”
安文祥讪讪道:“爷您又不是不晓得,镇上那大夫恁着呢,不先给出诊钱是不会来给看病的。您不让奶给我点银子,我咋去啊这是?”
在世人看来,老安家再有不对,可于安荞姐妹来讲,那都是长辈。这当长辈的,不管长辈说甚么,长辈都得听。哪怕真是把人给卖了,也只能是打掉了牙齿往嘴里头咽,认命了。
安荞冷哼一声:“纯属扯淡,小谷他的确是在木坊里,却不是送去那边当学徒,而是被卖进那边头去的,卖了足足三百两银子。要不是我跟黑丫实在是挂念小谷他,今个儿进城去瞅他,还不晓得竟然会有这类事情。”
黑丫头也一边抹泪一边抽泣道:“是啊,爷,您别说那些有的没的,咱没念过书,那是半点都听不懂。您就说说,要不要给我娘请个大夫,要不要把小谷他赎返来吧。”
安老头不由得又看了安铁栓一眼,安铁栓眼神闪动,没有出来解释的筹算。都说知子莫若父,一看安铁栓现在这个模样,安老头内心头就明白了一点,可仍旧不敢信赖。
安婆子就低声漫骂:“要死了的丧门星,还看啥看,直接埋了就得了。”可骂归骂,在安老头的瞪视之下,到底还是又掏了五个铜板。
说实话老安家二房跟之比起来,还真有那么点像,安荞就忍不住再啐了一口:“那叫卸磨杀驴,懂不?您老也别你你你的了,从速说说这要如何办吧!您老竟然那么大义,就该说说一向老诚恳实,战战兢兢,从不出错的二房,落到了这个境地,该如何措置吧。”
究竟上安荞没传闻过那故事,只是听到后胡谄罢了,究竟要计算起来,说不准那陈大傻还不晓得家人被斩了事情,满心觉得打了败仗能将功补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