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瘦个子男人穿戴一件半新不旧的夹棉儒衫长袍，行色仓促地也往布料街走着，手里提的一个平常用来盛酒的大敞口陶罐子，靠近前去，就闻到那罐子内里飘出了一股墨香味。

秦云昭一起赶车赶得快，固然用大头巾把头脸包了个周到，脸上也差点给冻得木了，正挤在人群里一边左顾右盼地看着热烈，一边隔着头巾揉着脸，俄然瞄到前面有个熟人的身影。

上回想去找回面子，又被那兴州军官给扔了出来，在家里疗养了好久。这回这面子更是被一众同窗们都踩到脚底下了，他不敢出声，想来想去就想出了这么个主张：泼墨！

杀人？谁杀人了？刘宏文茫然地四周看着，已经有人主动分开了一条路：“快让让，官差来了！”

刘宏文当时唯唯喏喏，返来后这一夜里却越想越气，深恨何花那贱女人玩的好一招明修栈道，暗渡陈仓，把他给诳在了内里，连曼娘都送了人，最后还落了个鸡飞蛋打一场空。

“何花姐，这几天货卖的不错啊。”秦云昭环顾了一遍店面，发明揭示的处所空了好几处。

秦云昭已经远远地立在了人群后，看着那一行人渐渐远去，听着耳边一群看客对刚才惊险刺激的回味，头巾下的脸渐渐扬起了笑意。

没气了？死了？刘宏文脚一软就坐在了地上，然后听得铁链子哗啦一响，冰冷地套到了他的脖子上，“跟我们归去受审！”

街上恰是人多的时候，这一闹起来，也有人惊呼而避的，也有人挤上前围了看热烈的，一时乱哄哄的，刘宏文被打得连连畏缩，头晕脑懵的，听着中间一世人纷繁嗤笑着：“喝墨水的不可啊，打不过啊。”

两人合力将朱三翻了过来，大师才看到他的后腰上鲜明插着一块陶罐底儿，底上连着的锋利的陶片，已经深深地从身后刺穿了他腰部的内脏，刚才被刘宏文那么一骑一顿乱揍，当时就没有得救了。

兴州之前也是常与血羯争战的，血性男儿居多，见刘宏文来不来就毫无还手之力的模样，鄙夷声，嗤笑声，嘘声响成了一片。

怜玉“啊”地痛叫一声，捂着小腹踉跄后退，刘宏文才抬眼去看，当头就被一只拳头捣到了眼睛上，顿时面前一片红黑，头都晕了一下。“狗杂种，老子的女人你也敢打！”刘宏文还没回过神来，耳听得这一声暴喝，然后雨点般的拳头就往他头脸上、身上落了下来，鼻血当时就糊得满脸都是。

刘宏文！他去布料街做甚么？还提着这么一大罐墨汁！去买布料的人向来是怕带了甚么汤汤汁汁的，感染了别人的布料就不好了，可刘宏文这架式……秦云昭如有所思地蹙起了眉。

朱三爷赶在年前才做了一笔买卖，明天可贵的好表情带了怜玉出来逛街，想着怜玉又立了一功，咬牙给她买了件三十两银子的新款外相衣服，却没想到这会儿不但衣服被弄污淖了，就连怜美女都被占了便宜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