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云昭一起赶车赶得快，固然用大头巾把头脸包了个周到，脸上也差点给冻得木了，正挤在人群里一边左顾右盼地看着热烈，一边隔着头巾揉着脸，俄然瞄到前面有个熟人的身影。

她这一声调子都颤抖了，问的声音也大，就连正在号召着新出去一两个客人的伴计，都忍不住分神驰柜台内里看了一眼。秦云昭赶紧先把何花拉到了前面的屋子去，略去朱三那头的故事，只把他当陌活路人，详详细细将刘宏文刚才的事说了出来。

何花听秦云昭讲完，愣了半晌，俄然就咬着牙哭了起来：“那牲口往这边走，又提着那一大罐子墨汁，不消想也晓得是想来泼我这店上的！”然后按捺不住地又大笑起来，“真是彼苍有眼，老天都看不过眼，要把他收了去！收得好！收得好！”

兴州之前也是常与血羯争战的，血性男儿居多，见刘宏文来不来就毫无还手之力的模样，鄙夷声，嗤笑声，嘘声响成了一片。

本来这男人看着高大凶暴，也就是个银样蜡枪头，这么不经事！刘宏文被四周的轰笑嚷得脑复镇静起来，干脆骑在朱三身上，压着他乱转动的身子，照着朱三的脸上、身上也狠狠打了不晓得多少拳，却发明中间垂垂温馨了下来。

“打返来啊，秀才！是男人就找回场子！”

这是如何了？

刘宏文不防备这一跤摔去撞了人，身子还没站稳，脸上就是火辣辣的一痛，伸手一摸，几道长长指甲刮翻皮肉的伤痕，竟是已经见了血，这过年要会亲探友的，脸要顶着这几道抓痕，可叫他如何见人？刘宏文不由大怒，也顾不得看清劈面的人，先一脚就踹了畴昔：“臭婆娘你敢打老子？！”

怜玉“啊”地痛叫一声，捂着小腹踉跄后退，刘宏文才抬眼去看，当头就被一只拳头捣到了眼睛上，顿时面前一片红黑，头都晕了一下。“狗杂种，老子的女人你也敢打！”刘宏文还没回过神来，耳听得这一声暴喝，然后雨点般的拳头就往他头脸上、身上落了下来，鼻血当时就糊得满脸都是。

何家布店已经新招了一个伴计，一大波客人刚走，何花叫伴计看着点，刚坐下来喘口气，就见秦云昭笑吟吟地走了出去。

朱三爷赶在年前才做了一笔买卖，明天可贵的好表情带了怜玉出来逛街，想着怜玉又立了一功，咬牙给她买了件三十两银子的新款外相衣服，却没想到这会儿不但衣服被弄污淖了，就连怜美女都被占了便宜去。

街上恰是人多的时候，这一闹起来，也有人惊呼而避的，也有人挤上前围了看热烈的，一时乱哄哄的，刘宏文被打得连连畏缩，头晕脑懵的，听着中间一世人纷繁嗤笑着：“喝墨水的不可啊，打不过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