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宏文当时唯唯喏喏，返来后这一夜里却越想越气，深恨何花那贱女人玩的好一招明修栈道，暗渡陈仓，把他给诳在了内里，连曼娘都送了人，最后还落了个鸡飞蛋打一场空。

“孬蛋，算甚么男人，上去还手啊！”

杀人？谁杀人了？刘宏文茫然地四周看着，已经有人主动分开了一条路：“快让让，官差来了！”

两名衙役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，才听到来报有人街头相殴，如何这一会儿工夫就杀人了呢？！

一名衙役一手将还骑在朱三身上的刘宏文拉了起来，另一人看着朱三身下那一大滩血，伸手探了他的鼻息，然后摇了点头：“已经要没气了。”公然，话才说完，躺在地上的朱三猛地一弹腿，就没了动静。

她这一声调子都颤抖了，问的声音也大，就连正在号召着新出去一两个客人的伴计，都忍不住分神驰柜台内里看了一眼。秦云昭赶紧先把何花拉到了前面的屋子去，略去朱三那头的故事，只把他当陌活路人，详详细细将刘宏文刚才的事说了出来。

“哦，甚么功德？”固然累，何花脸上也是容光抖擞的，另有表情打趣一句，“该不会是你相中了哪个少年郎，定了人家了吧？”

朱三爷赶在年前才做了一笔买卖，明天可贵的好表情带了怜玉出来逛街，想着怜玉又立了一功，咬牙给她买了件三十两银子的新款外相衣服，却没想到这会儿不但衣服被弄污淖了，就连怜美女都被占了便宜去。

何花听秦云昭讲完，愣了半晌，俄然就咬着牙哭了起来：“那牲口往这边走，又提着那一大罐子墨汁，不消想也晓得是想来泼我这店上的！”然后按捺不住地又大笑起来，“真是彼苍有眼，老天都看不过眼，要把他收了去！收得好！收得好！”

“打返来啊，秀才！是男人就找回场子！”

“是啊，还是你的点子好，做的那几批新格式的毛皮衣服卖得最俏。我听了你的话，量少就做精，把代价抬上去，这衣服但是订价三十两银子一件呢，太太蜜斯们都抢不到手！”秦云昭没做过买卖，不过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，她提了这个建议后，何花想了好久，才咬牙定了这个价，没想到竟然也能卖得如许好。

这年下人多的时节，店里常常是人来人往的，呆会儿他挤将出来，趁人不重视把这罐子墨汁往那一排布料上一泼，然后趁乱溜走，他让那贱人去卖，他让那贱人去发财，他让那贱人去――

秦云昭已经远远地立在了人群后，看着那一行人渐渐远去，听着耳边一群看客对刚才惊险刺激的回味，头巾下的脸渐渐扬起了笑意。

上回想去找回面子，又被那兴州军官给扔了出来，在家里疗养了好久。这回这面子更是被一众同窗们都踩到脚底下了，他不敢出声，想来想去就想出了这么个主张：泼墨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