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候又过了月余，他觉得很多事都变了，可叹苏缜这情义却未减。仿佛又是那天的一声感喟复兴，挖走的那株葡萄仍迟迟未能栽归去。

“以是，那日凤仪宫中，你本要向朕求旨赐婚，却因为瞥见了这个坠子而改了主张。”苏缜将手一握，走到蒋熙元面前，“朕且非论你坦白之事，只问你，倘若朕与夏初并不了解，现在是否赐婚圣旨已下？当时夏初可愿嫁你？”他轻拍了一下蒋熙元的肩膀，这密切信赖的行动，却伴着几分冷酷的声音，“你那天想做的，与朕本日所做的，实在又有甚么别离？”

苏缜顿住身形，沉默半晌才转过身，按着楼梯的木栏，含了一点儿踏实的笑意，道：“朕不让你拼，你便是想拼也是不可！”说完，信步走下了楼梯。

“现在已不必了。”苏缜低头浅浅地笑了一下，“撤了仪仗，朕要去内廷。”

苏缜的神采滞了滞，低头看了看手中坠子：“这几日朕倒还想起一桩事来。”他把坠子从手腕上取下来，放在掌心，“这是夏初从管阳城给朕带返来的，如果朕没记错，那比翼鸟的摆件也出自管阳城，都是天工坊的东西。你熟谙这个，对吗？”

这题目问得蒋熙元心中一凛，默了默，悄悄避开剑锋道：“此中必定有臣情之所至，但臣更想问一问，皇上如此做是想要给夏月朔个甚么样的成果？只宠不爱算不得珍惜，宠嬖愈深却愈将其置于众矢之的。以夏初的身份背景，后宫当中岂有安身之地？她分歧适宫中。”

“内廷从五品女官。”苏缜负手道，“朕于她有情，她于朕也并非偶然。朕说了，朕要的是一个机遇，与她重以本日身份再识再知，再叙情义。这如何不是朕给她的挑选。”

“皇上能给她的臣或许给不了，但她想要的，臣却能够给。她想要自在时，臣尊敬她的志愿。如有一天她愿嫁臣时，臣必以正妻相娶，许她平生一世，一双人。”蒋熙元说到此，抬起了头，目光安然地看着苏缜，“臣愿为她所愿，不管她的挑选是甚么。这便是臣想要的成果。”

安良一愣：“皇上不赏景了？”

“你倒是很有信心。”苏缜牵唇一笑，“朕也是。朕平生主动地争过两次。上一次争皇位，为的是母后；而这一次，朕想要为本身，为这个叫苏缜的天子争一民气。”

“哦？”苏缜闻言不由笑了一声，“朕便是她的安身之地，能给的朕都会给。那蒋卿你又但愿夏初有一个甚么样的成果？她分歧适宫中却合适深宅？还是让她持续去做西京捕头？莫要忘了，这，也是朕给的。”

蒋熙元听着脚步声渐远，一下下如同踩在本身的心上。很久，才合上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。喉咙被吐不出咽不下的心疼与不甘哽得酸疼，连呼吸都扯动如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