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是，那日凤仪宫中，你本要向朕求旨赐婚，却因为瞥见了这个坠子而改了主张。”苏缜将手一握，走到蒋熙元面前，“朕且非论你坦白之事，只问你，倘若朕与夏初并不了解，现在是否赐婚圣旨已下？当时夏初可愿嫁你？”他轻拍了一下蒋熙元的肩膀，这密切信赖的行动，却伴着几分冷酷的声音，“你那天想做的，与朕本日所做的，实在又有甚么别离？”

安良一愣：“皇上不赏景了？”

“哦？”苏缜闻言不由笑了一声，“朕便是她的安身之地，能给的朕都会给。那蒋卿你又但愿夏初有一个甚么样的成果？她分歧适宫中却合适深宅？还是让她持续去做西京捕头？莫要忘了，这，也是朕给的。”

本日这一遭恐怕只是空走了。怕的不是苏缜不明白，不明白能够说明白，怕的是他甚么都明白，却情难自禁。

“皇上如何晓得了她是个女子？”

苏缜转头看了看鉴天阁外，那一片皇城外恍惚不清的街宇。“这鉴天阁清算出来了，你可知为何？”他笑了一下，伸手指了指，“那边是府衙，而安丰坊更远，实在甚么都看不见。朕不像你那样每天都能瞥见她，乃至朕觉得此生或许都不会再见到她了。”

“有。”蒋熙元悄悄握了握拳头，道，“夏初无家世背景，也无关社稷，入宫对皇上并无助益，皇上何必陷了她平生。”

“如何？”蒋熙元见他咽了半句话下去，便问了一句。

“如何能不好呢？一来就亲旨封了从五品典侍之职，这但是从没有过的。皇上还特地让我去尚仪宫叮嘱照顾着。”安良呵呵地笑着，转头瞧了蒋熙元一眼，“大人不晓得吧，皇上与夏女人……哦，夏典侍，在宫外就熟谙了呢。”

苏缜不由得蹙了蹙眉，手指摩挲着掌中的那枚坠子，眯起眼睛看了看他，冷声道：“你以何态度来问朕？”

苏缜转过甚来：“你来，究竟是因为对夏初用情匪浅还是怕朕用情不深？又或者担忧皇后，怕后宫中有人占了专宠？”

“皇后娘娘万安，皇上待娘娘很好。大人尽可放心就是。”

时候又过了月余，他觉得很多事都变了，可叹苏缜这情义却未减。仿佛又是那天的一声感喟复兴，挖走的那株葡萄仍迟迟未能栽归去。

蒋熙元进了阁中，沿木楼梯缓行而上，一向走到了最顶层才停下脚步。踏于楼梯上站定，却已经瞥见了苏缜。他一身轻浮团花乌黑长衫，凭栏而立，风扫过衣袂款动如白羽欲飞。

蒋熙元踌躇了一下，点点头：“熟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