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风来,又毕竟是一个太聪明的人,他很快就回过神来,答复道:“升龙君身后,每年本日,吾皇皆来祭奠,算起来已经整整三年了。”
酒水微暖,却暖不到民气。
“风来,连城他,死了多久了?”她转头看着风来,那玄色眸子如同黑曜石,那红色长衫如同一朵绽放在雪地里的花――风来不由地痴了。
“三年……本来如许久了。”
“你把你一辈子的荣幸都给了我吧,以是我成了这胡国史上第一个女天子,高高在上,受万人敬佩;可你,却被埋在了土里,兴也罢,亡也罢,成了一捧黄土,苦乐不知,魂难返来。”她如许自顾自地说着,语气里,是浓浓的忧愁。
她听了风来的安慰,倒是皱了一皱眉头。
“风来,我们出宫多久了?”
三杯酒。
风中模糊传来一丝淡淡的咸味,如有似无地飘散在氛围当中,她将匕首拔出,那匕首似金非金、似玉非玉,乃是一把如血普通的红色匕首,而有略微透明,如赤色落日普通的匕首握在她手中,更加显得她豪气勃勃,巾帼不让须眉了。
寒夏季。
“我这平生,当过孤儿,做过刺客,曾为皇妃,又叛离故国,披上过凤袍,举剑杀过敌,最后,竟然还登上了帝位……”说话的并不是一个多么美的女子,她的鼻子不敷挺,她的嘴角不敷翘,她的眼睛不敷魅,她的眉毛不敷浓,却胜在皮肤胜雪,乌发赛墨。
一个女人当上天子,遭到的停滞,必定会比一个男人多的多,何况她本不是皇女,乃至,连胡国人都不是,她一个外族之人,竟然当上别国的天子,天然遭到的险阻会比别人多的多。庙堂上不说,这官方,就有多少所谓“志士”想要取别性命“以正伦常”。
――这便是胡国汗青上第一名女帝的风采。白雪皑皑,白衣飘飘,美人红匕,英姿飒飒。
枯草坟。
“吾皇……”那名叫风来的高大仆人仿佛想要开口安抚,可话到嘴边,却未出口。
三杯酒尽,女子跪在雪地上,朝那坟磕了三个头,直到女子额头上满是白雪,她才站了起来。
女子将唇微微翘起,扬起一个不算过分的笑――她本不算是一个太爱笑的女人,可他却说过不喜好她板着脸的模样,犹记得当时他如阳光般的笑容,仿佛就在昨日普通,只是斯人已逝,现在她活着,而他却在坟里。
“回吾皇,约莫四个时候了。”名叫风来的高大仆人恭敬答复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