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茶儿道:“莫非好人家,他家人又周正,又不似咱本来那家,怎地不能多心?大户人家污糟事儿多哩,可贵此人家清净,总要家里承平,我们日子方好哩。一动不如一静,何如这里悠长做下去?”
程谦皱一皱眉,叹道:“原是与太公说好了,总不能食言罢?且玉姐女儿家,毕竟嫁人是端庄。”
林老安人意义,总要热热烈闹,“嫁”一回外孙女儿,方觉美满。原杨家宅子自买了来便未修整,须先择了谷旦重修屋子,其次才是择吉搬家。世人眼里,此事与婚事普通,纵黄册上已是一家人,只要未曾拜堂摆酒,总觉你们不是一家人。
袁妈妈便说她:“你这不是谋事?”
走到院里抻一抻腰,四下一看,竟无人外,方记起李妈妈似往。小茶却与朵儿房内说话,玉姐起了顽心,想进她们卧房里转上一转。方才走到门口儿,只听内里有说话声。
屋里袁妈妈母女相见,小茶儿问道:“娘怎地过来了?”袁妈妈道:“还不到饭时哩,来看看你。”小茶儿便说她娘:“仆人家刻薄哩,娘也休要太随便了,这般刻薄人家不好找哩,咱做得过了,人受不得,赶将出去,如何度日?”
玉姐便于听课背书之余,又临起帖儿来。程老太公父子两个也是读书人,虽知名家法帖,倒好有几本好拓本。苏先生自家倒是书法极好,玉姐倒是临他字多些儿。家中放着如许一名先生,哪个字儿写不好了,便央他写来照着临,于玉姐而言,是再便利不过了。
见秀英取只红绒匣子出来,何氏客气道:“我们好了这些年,你还这般见外做甚?添妆时不拘甚么与些一件儿便罢咧。”秀英笑道:“好狠心娘,倒代闺女往外推人哩!”必将匣子留下了。何氏对玉姐道:“娥姐背面哩,她那边有描了来花腔子,你去看看,有甚样喜好,尽管描了去。”
林老安报酬莫非:“你们年青,总有想头儿,玉姐好留与我做个伴儿罢。待她长大再看,如何?”
朵儿大声道:“才不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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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姐心道,茶儿比朵儿夺目,幸亏方才遇着朵儿,她没见着我吃惊,扬起笑来道:“我写完字儿,闻声你们这里热烈,来看看哩,我都没来看过,”把眼一往屋里一张,“看你们这里可出缺甚么东西?”
作者有话要说:[1]传闻,这类伎俩叫做侧面描述,翻译过来就是:露一小侧脸儿。
屋内朵儿涨红了脸,含泪道:“我才不会害姐儿!我也理得我娘坟!”
小茶儿嘲笑一声:“眼下家里与你吃穿与你月钱,你比他们一家子过得都好哩,你说看不看顾得过来?”
是以虽则于朝廷而言,洪谦已是户主,虽说单丁较平凡人家课税少些却也是普通完科征税,街坊眼里,他还程家门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