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

可她不能陪夜晟泽一辈子。

金嬷嬷也不瞒着，她微微上前两步，到老太君身边。

徐行往外走，老太君道，“青竹丫头是个聪明人，她会明白我的企图的，此人啊，内心能够有气，能够有恨，也能够反手反击，报仇雪耻以牙还牙，那都是本领。但是，人这一辈子很长，总不能因为一时之事，就让仇恨填满了心，把一辈子都毁了。报仇是报仇，排解是排解，这不抵触。”

老太君抬手翻开桌下的暗格，从内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檀木盒子，盒子上雕纹精美，古朴高雅，瞧着应当有些年初了。老太君将檀木盒子翻开，就见内里放了一条羊脂白玉的手镯，玉色通透温润，没有一丝杂质，一看就是上品。

老太君从没想过让沈青竹放下仇怨，哑忍让步，息事宁人。

“上心好。”

沈青竹看动手腕上的玉镯，眼里满是愧色。

看着沈青竹，老太君眉眼慈悲，连眼角和额上的皱纹里，仿佛都是带着笑意和密切的。

金嬷嬷说的，老太君都明白，她笑着点头。

这话，老太君说得笃定至极。

金嬷嬷回声退出去，顺带着把小佛堂的门也关上了。

她对沈青竹有信心，就像当初，她对夜晟泽有信心一样。

“金嬷嬷，”老太君看了一眼身侧的金嬷嬷，轻声叮咛，“你出去等着吧，我想和青竹丫头说说梯己话，别让人过来打搅。”

夜晟泽的娘去得早，这偌大的永昌侯府，瞧着显赫，但是新人替旧人，这个家于夜晟泽而言，毕竟冷了点。

能让夜晟泽偶尔回府的，也就是她这把老骨头了。

老太君不觉得意，“再贵重，是你的你就能带着，合情公道，谁也说不出甚么闲话来。”

“这玉镯，是我进夜家门的时候，我婆母给我的，厥后晟泽他娘进门，我就传给了她。可惜她红颜薄命，没享多少福，就仓促地去了，以后这玉镯就一向在我这。晟泽是夜家宗子长孙，你是他媳妇，这玉镯就该传给你，你拿着吧。”

见老太君问，金嬷嬷也没瞒着，她笑盈盈地回应。

“就晓得你聪明。”

沈青竹正想着，就见老太君从那装手镯的檀木盒子底层，又拿了一样东西出来，递到了她手上……

老太君握住沈青竹的手，带着她往里走，一起去了小桌边上。拉着沈青竹坐，瞧着她誊写的佛经，老太君眼里满是笑意。

如何配得上老太君这份情意？

那种淡淡的光，让她安静。

这么对女人上心，这么耐烦的等一小我，在我们将军身上，可真是向来没有过的。老奴瞧着，将军这是真动心了。

寿康苑，小佛堂。

这些年，夜晟泽住在万梵刹的时候，比住在永昌侯府还要多很多，内里的人只说夜晟泽信佛，是个佛子，说他指不定哪一日就会放弃统统，遁入佛门，可老太君明白，那都是胡说八道，夜晟泽不返来，是因为他对这个家没有牵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