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每回瞧见她，就仿佛见到了阿昭。阿昭小时候，也是这么聪明聪明的，她爹最是疼她……”说到陆兆南，胡氏喉中一哽，还是没了声音。

还没等说出上面的，谢青岚已然排闼而入，两人纷繁住嘴，或是闭眼或是低头，也不说话了，屋中一时喧闹。

现在她才晓得，陆兆南为啥那么仇视贵族，傅渊又为何那么想给士族在朝堂上争夺到一席之地了。

“你对阿昭的疼惜，我也是看在眼里的。”太妃悠悠一叹，“不过死者已矣，你也切莫伤怀。好歹，青岚还陪着你呢。”

这话含了几分肝火，胡氏也是冷静垂泪，半晌后才说：“你的情意我领了，只是我如何割舍得下这些孩子？总归也是大半辈子了，不差这十几年。”又握着她的手，“你多替我看顾着青岚，好么？”

齐王太妃只是浅笑，一双眼睛含着夺目，就那样高低打量着谢青岚：“我瞧着你顶好，老婆子虽是有了些年事，但相人这事，却有本身独到的处所的。”又拍着谢青岚的手，“说句不好听的，你外祖家的境遇，只怕还不如平常小户人家。”又堪堪起家，身边的侍女也是明白主子的情意，让谢青岚扶她。

“你甚么？未曾熟谙我了？”太妃忍悲含笑道，坐在床边，从小几上取了茶饭，“你不肯吃，我正巧也没吃，就与了我罢。”

“我委实没有胃口。”胡氏的声音有气有力的，“我在想，阿显累得黄氏没了，我又能撑得了多久？昔日有好些人，这辈子，也不晓得见不见获得。”她说到这里，都有些哽咽。

胡氏伤了腰，也不便起家，也是喜极而泣，又看向谢青岚，抱怨道：“青岚也是，太妃来了，竟不肯知会我一声儿？”

谢青岚立在一旁抿着嘴笑，给两人别离舀了：“太妃喜好臣女，是臣女的福分。”又叮嘱道，“细心烫呢。”

“你倒是聪明。”齐王太妃走得很慢，细细的看着院中的装潢，现在黄氏新丧，阖府高低都透着悲惨的气味。太妃看了一会子，也就不看了，“你引我去看看你外祖母吧，我与她多年未曾说说话了。”

胡氏看到齐王太妃那一刹时，本来毫无活力的目光顿时有了光芒，看着太妃，低声道：“你、你……”

胡氏也是寂静，转而哭道：“是我没用，护不得她。只是阿昭已经没了，我又怎能容忍青岚……”

咳，至于为啥不想到儿媳妇，齐王那但是天子的叔叔，天子都二十好几了，齐王那春秋，都能当谢青岚的爹了吧。

太妃给她气得胸口不住的起伏着，啐道：“你这不知好歹的疯子！我劝你莫非还能害了你不成？”

人本来在病中就轻易思亲，这话没有精力，传到齐王太妃耳中，老太太一双眼睛都蓄满了泪，就差哭出声来。排闼而入，还是笑道：“你这老货，好好儿不肯用饭，莫非要我求你吃不成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