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当世一愣,道:“竟有此事。”侯恂其人他大略晓得,天启年间巡按贵州参与安定奢安之乱崭露头角,后又因与阉党针锋相对而得崇祯喜爱官运顺达,历任兵部侍郎、户部尚书等职,并且期间经常因被称“有将略”而督抚边疆,是公认的“儒略两通”之才。并且他又是资深东林党人,朝中政友很多,背景颇厚。褚犀地能与他搭上边,在枣阳县自是目空统统。
昌则玉点一点头道:“不错,左良玉与褚犀地周旋这么久不相伯仲,可见此二人都绝非善类。对于我赵营,这二人孰是孰非、孰善孰恶并不首要,只看于我营是否无益罢了。”
左良玉名声不显时屡受侯恂汲引之恩,戴德戴德。左家军军纪不佳,但每次颠末侯恂故乡商丘都秋毫无犯,他本人乃至还曾亲身登门向侯恂的父亲叩首问安。
左思礼喜道:“有大人互助,与左帅、苏大人同仇敌忾,他褚犀地再奸再诈,亦无能为也矣!”
赵当世听了褚犀地各种,遐想起白天三人分开时只他一人坚辞不回礼品的姿势,叹道:“看来这褚犀地当真是个骨鲠之臣,他既不贪财,又严词回绝左帅的多番要求,与当年海忠介颇类同。”此话之意,是将褚犀地的作派与以廉洁闻名的海瑞相提并论了。
昌则玉没有顿时接话,略思了会儿,道:“主公,部属有几句话,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“可爱褚犀地狼子野心,有了枣阳大部田矿犹不满足,克日必是闻听了大阜山藏富,故而歹心陡起,欲占为己有,如此贪得无厌,实为可怖可爱。”左思礼双眉虬结,一副深恶痛绝的神采,“今左帅、苏巡检等皆厌其人,也颇但愿大人能深明大义,与左帅联袂对抗此獠。”
赵当世端方身姿,回道:“先生,我实则也感受这左思礼虽大言炎炎,但内里恐怕有很多言过实在的处所。正如先生所说真假连络,详细这枣阳的水下有何种蹊跷,我看或许还需求让庞批示他们好好再摸一摸。”
“本来此中另有这一层干系在。”赵当世咋舌而言,“若非先生直言,我尚利诱于褚犀地的演出。”
向年跟着军队不竭转移,他虽有后勤之才,但终归阐扬的余地未几。现在赵营要在枣阳驻扎下来,触及诸多后勤事体,反而激他容光抖擞,很有种豪杰终有效武之地的感受。以是连日来,即便无人监督、无军令指派,他仍然主动动手停止赵营后勤方面的前期安排事情,并乐在此中、毫无牢骚。敬业至此,旁人看在眼里都暗叹愧不如也。
褚犀地既掌县中中枢,不管何种政务,都需先经他手,方能送抵祝允成处。祝允成也仅仅走个过场,具名盖印罢了。是以故,在褚犀地数年的操纵下,褚家的权势在枣阳县缓慢收缩,本地诸多行当都被褚家中人把持,其家属名下田亩也是不成胜计。除此以外,枣阳原有青山、黄土堰两处矿坑也都是褚家人在把持运营,左良玉要动这两矿,相称于动了褚犀地的好处,天然会遭他尽力抵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