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镇邪一向以来就是畏畏缩缩的,没有甚么主意,此次去曹家,怕是也难担大局,说不准还会惹来旁人的嘲笑,觉得林家无人,比年纪尚轻的庶子也要遣出去。但不管如何说,他都是林碧波一母同胞的弟弟,于情于理都该给长姐撑腰。
倒是曹老爷,没法容忍曹至公子的胡作非为,要和曹至公子断绝父子干系,将其撵出府去。环境天然急转直下,曹至公子虽胆小妄为,但也不得不考虑一旦落空了世子爷这一职位的结果。现在曹家虽说走下坡路,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曹至公子这些年也没有吃过甚么苦头,算得上是锦衣玉食。
不得不说,曹家在此次的事件中,丢尽了脸面。曹至公子闹着要休妻,却找不到一个合情公道的来由,再加上曹老爷在这个时候给曹至公子来了个釜底抽薪,世人天然会遐想到一处去。大部分人都以为是曹家有愧于林家,林家大蜜斯只是无辜被连累的,值得怜悯的那一方。但也有人感觉林夫人将庶女许配给如此不堪的人,清楚就是别有用心。众说纷繁,也不过是茶余饭后闲话家常的谈资罢了。 林浊音眼中一黯,口上却说道:“路遥知马力,日久见民气,我是如何的人,总有一日会明白的。”即便说着这般轻松的话,在心底还是有沉重的感喟。对于今后在齐家的糊口,林浊音已经不抱任何但愿,只盼这一世能平安悄悄度过就好了,所谓伉俪之间举案齐眉,和小姑亲如姐妹这些,她连想都不敢想。只求能战役共处,就是最大的期望了。
林浊音心头一紧。
看出曹夫人的心机,林镇邪忙又说道:“母亲放心,我晓得轻重,不会给林家添乱的。”正说着这话,林侯爷从外头走了出去,只听了一半的话,因此问道:“甚么添乱不添乱的?”到底是根深蒂固的惊骇,一见了林侯爷,林镇邪立马就站了起来,缩着身子站在了一旁。林夫人复又将方才的话说了一遍:“……我想着二少爷还年青,不大好出面,但又是大蜜斯的胞弟,内心正觉难堪,您看如何是好?”
如果能好好措置,何至于拖到现在?
两种情感几次在她心头回旋着,叫林浊音实在不晓得该如何办好了。金英看出她的踌躇,就说道:“蜜斯放心,听侯爷说,平国公生得一表人才,风采翩翩,表面是极好的。”林浊音悄悄松了口气,虽说她不介怀人的面貌,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,既已晓得齐洛城是那副德行,长得都雅,总好过里外如一。
林浊音也不觉得然,用过早膳后,自行回了屋子。百无聊赖,寻了旧时念过的书,翻出来一页页重温。
顷刻间,心乱如麻。林浊音无数次假想过齐洛城是多么模样,但没有想到这一日终究到临之时,她却乱了手脚。犹踌躇豫的,也不知到底去不去。设想总归是夸姣的,就算对将来的日子已经不抱多少但愿,但也等候齐洛城乃是那恰好如玉的佳公子,想来每一个待字闺中的女人家都会有这类设法。但又惊骇真正见面今后,心中仅存的那么一点星火般微小的但愿,也消逝殆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