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浊音大窘,双靥微红,说不出话来。眼看着齐洛城就要到来,仓猝坐到了屏风后,丫环又放下了珠帘,掩去她的身形。从外头来看,完整看不见内里的景象。林夫人又转头核阅了好一会,才放下心来。
不得不说,曹家在此次的事件中,丢尽了脸面。曹至公子闹着要休妻,却找不到一个合情公道的来由,再加上曹老爷在这个时候给曹至公子来了个釜底抽薪,世人天然会遐想到一处去。大部分人都以为是曹家有愧于林家,林家大蜜斯只是无辜被连累的,值得怜悯的那一方。但也有人感觉林夫人将庶女许配给如此不堪的人,清楚就是别有用心。众说纷繁,也不过是茶余饭后闲话家常的谈资罢了。 林浊音眼中一黯,口上却说道:“路遥知马力,日久见民气,我是如何的人,总有一日会明白的。”即便说着这般轻松的话,在心底还是有沉重的感喟。对于今后在齐家的糊口,林浊音已经不抱任何但愿,只盼这一世能平安悄悄度过就好了,所谓伉俪之间举案齐眉,和小姑亲如姐妹这些,她连想都不敢想。只求能战役共处,就是最大的期望了。
林镇邪一向以来就是畏畏缩缩的,没有甚么主意,此次去曹家,怕是也难担大局,说不准还会惹来旁人的嘲笑,觉得林家无人,比年纪尚轻的庶子也要遣出去。但不管如何说,他都是林碧波一母同胞的弟弟,于情于理都该给长姐撑腰。
两种情感几次在她心头回旋着,叫林浊音实在不晓得该如何办好了。金英看出她的踌躇,就说道:“蜜斯放心,听侯爷说,平国公生得一表人才,风采翩翩,表面是极好的。”林浊音悄悄松了口气,虽说她不介怀人的面貌,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,既已晓得齐洛城是那副德行,长得都雅,总好过里外如一。
林浊音蹙了蹙眉头,仿佛感觉有些甚么不对劲的对方,但到底是甚么,却又说不上来。眼看着天气已晚,也不好多做逗留,林浊音只得告别了。到了第二日一大早,立即就来了正房,林夫人尚未梳洗,正穿戴亵衣坐在铜镜前,丫环们奉侍她梳头。母女二人也不必讲究那些繁文缛节,林浊音就坐在榻上同她说话:“母亲,您觉不感觉二哥有些非常?”
当年曹至公子在乡野间,跟着寡母糊口,以后寡母沉痾,是曹老爷将他领到了燕都城,统统吃穿用度,都供应最好的,也不过是为了弥补他暮年的艰苦。厥后对于他的恶劣也有所放纵,无外乎是怜悯他的出身,岂料曹至公子在这类环境下,越行越远,早已不是当初初来乍到的毛头小子了。
林浊音唯有沉默。
说白了,林家此次是碰上了一个恶棍,不管甚么事理都说不通,甚么情面都不讲,闹得大师面上都欠都雅。凡是休妻,总要有一个让人佩服的由头,但曹至公子的来由竟然是林碧波毒死了他身边的小倌,又无凭无据的,这休书天然是写不得。但恰好曹至公子不管不顾的,死活要休妻,闹得人尽皆知,全都眼巴巴的看着两家打擂台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