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,林中不知从那里冒出一行黑衣男人,皆蒙头蒙脸,只暴露两只眼睛,闪着嗜血的光芒。从背后抽出弯刀,杀气腾腾地直向佛狸扑来。
看刘义真面沉似水,口气冰冷,全不似昔日和顺温暖。绮云冷静走到他的身边,低声嗫嚅道:“义真,我错了,我想回家看看我娘。就这一次,下次再也不会了。”
绮云见了面前的景象,喜出望外埠嚷道:“义真,你来救我们了。”
佛狸紧紧地把绮云护在身后,他尚显稚嫩的肩背现在在她看来如山岳般坚固巍峨。青衣队垂垂不支,倒下的人越来越多,佛狸逐步透露在蒙面黑衣人面前,数次几欲被伤及。那佛狸身逢杀身之祸,却面无惧色,没有一丝慌乱无措。
佛狸负手而立,眸光在他们身上转了两转,煞有气势的冷着脸道:“一起上你们从平城找到关中,风餐露宿的,也难为你们了。但是,现在你们威胁我归去是千万不能的。你们回平去奉告仆人,等我腐败节祭奠母亲后,我天然会归去的,他也用不着惦记我。”
义真不睬会她,对她伸开右手,冷声道:“拿来。”
一席话说得绮云的头更低下去了,义真见她惭愧,摸了摸她的发,说道:“我们回长安吧。”携了她的手,欲回身拜别。绮云紧紧拽住义真的衣袖,她看看那佛狸,又朝义真冒死地眨眼睛,眼眸中尽是哀告。义真低声问她:“你要我出面帮他?”
绮云低头不语,从怀中取出舆图递给义真。刘义真收了舆图归入袖中,又气又怜地责道:“你可晓得,绿瑛也牵挂着你的安危,说甚么都拦不住她和我一起前来寻你。现在,她正等在树林外头。”
一行人把绮云押了,走至郊野的松林,天气垂垂。落日下,流光泻影,树林中静悄悄的,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,与林间的喧闹有些不调和。
青衣队皆立起家来,向绮云和佛狸围拢过来,上前欲拿住他们。见此景象,佛狸把绮云挡在身后,一声断喝“大胆”。他们鉴于佛狸的威势,不敢等闲冲犯,但逡巡半晌后仍然徐行上前,擒拿之势仿佛。
青衣队面面相觑,一时拿不定主张,又不肯就此罢休,有些踯躅不定。为首的青衣考虑了半晌,沉声说道:“如此,小仆人莫怪部属无礼了。”
“舆图。”刘义真道:“我们雄师入关中之时,你每到一处便密查详情,细心画图。本来就是想着明天。云儿,你可真是未雨绸缪,心机周到。”
绮云不解地问:“甚么?”
佛狸拂袖,嘴角扬起一丝刻毒的浅笑,“笑话,我拓……佛狸从不受别人勒迫。你们去和那小我讲,若要我心甘甘心肠归去,除非让我母亲活转过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