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绎道：“阅兵因制治保邦，安不忘危之至意，欲与中外共见之。”

何美人渐渐靠向椅背，只感觉浑身绵软有力，泪水不自发的流了下来。

萧绎道：“日久生变。”

凌晨的西山被山岚雾气所覆盖，清甜的花草气异化着泥土的芳香，令民气旷神怡。沈江东与叶兰成并肩立在叶府西山别馆的露台上，衣带当风，很久无言。

萧绎点头，往前面去见端王。思卿掉队了一步，轻声问沈江东：“何适之对于撤藩之事如何看？”

沈江东向思卿施礼，思卿摆手表示他免礼，萧绎道：“我又没说请定南王进京是为了‘杯酒释兵权’。”

萧绎终究绷不住笑了。

今上究竟撤不撤藩，也成为顾梁汾和诸多药材商所存眷的事。毕竟滇桂多产宝贵药材，是贩运必去之地。

沈江东叹了口气：“不错。陛下急于扬威立腕，只怕圣意已定，难以圜转。朝廷与定藩这一战，只怕是不能制止了。”

天子一怒，让在场臣子莫不心惊。

沈江东却有疑虑：“你尚未除服，思卿一定同意……”

“自从嫔妾偶尔间听到族姐宁嫔真正的死因，嫔妾就已经想好了。皇后娘娘，但愿您能够……”

“你甚么时候把她当作家人？”

萧绎与沈江东商讨甲兵增银增粮、整饬武备并阅兵之事，言语间可辨知萧绎决计撤藩，恐撤藩后定南王造反，故而早作筹办之意。

宁华殿里满盈着各种香料的味道，新进宫的何美人不似之前的族姐宁嫔那般放肆，非常和顺聪明。现在她坐在思卿窗下的几案上，正在替思卿合香。

沈江东有疑虑：“阅兵会不会使定藩多心？”

沈江东道：“何阁老称上旨。”

萧绎身边的大珰和顺仓促出去，上气不接下气地向思卿施礼，道：“陛下发了好大的火，谁都劝不住。还请皇后娘娘移步去劝劝吧。”

“如若开战，大哥如何筹算？”

“树大必空……”

“撤去定藩，必定要令派官兵戍守，迁来移去，沿途处所苦累，得耗去多少银子？顾老弟，你说是不是？”

菱蓁去了半晌，返来禀报：“蜜斯放心，嘉国公来了，已劝住陛下了。”话音刚落，和顺又出去道，“皇后娘娘，陛下有请。”

思卿瞪了萧绎一眼，坐到一边，自顾自吃起茶几上放的豌豆黄来。

“‘杯酒释兵权’这典故为艺祖所用，广为传播，尽人皆知。三哥感觉定南王有那么蠢么？”

厥后端王死力反对册立思卿为后，端王府与中宫反目，也因为这重启事，端王妃夹在中间难做人，极少进宫来。思卿先赞了新侧妃聪明，又问端王妃的旧疾，然后命菱蓁拿山参来赐给端王妃，端王妃称谢不迭，略坐一坐，就领着新侧妃起家辞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