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五皇子的模样,穆元帝就晓得他还没明白呢,便点了他一句,“今后再有甚么大事,先与朕商讨再拿到朝上去说。”
穆元帝哼一声,“好了如何还不回帝都,礼部的差使也不顾了,还得叫朕三延四请不成?”
苏妃笑,“那是天然。不说万梅宫的梅树皆是几十年的老梅了,且万梅宫是在山上,倚山傍水,借山川灵性,方有此景,自非平常宫室梅树能比的。”
五皇子一身玄色四爪龙皇子服饰,与谢莫如坐在车里,前有仪仗开路后有侍卫相随,浩浩大荡,颇是威风。就是大寒天骑马前来传穆元帝口谕的于公公一行,也沾五皇子的光坐上了舒畅非常的马车。于公公靠在绵软的靠背上,闭着眼睛不知在想甚么。小门徒谙练的自车壁的隐箱内取出茶具茶叶,聪明的为徒弟泡了盏茶捧上,轻声道,“徒弟,吃杯茶吧。”满厢茶香,于公公轻斥,“好大的胆量,殿下容我们坐车倒罢了,你倒还吃喝上了。”小门徒恭恭敬敬的捧着茶盏,有些委曲,“弟子想着,天儿冷呢。徒弟吃了也暖暖身子。”于公公接了茶盏,倒是手腕一折将泡好的一盏热茶悉数倒进车厢地上的茶盂里,空盏递还小门徒,于公公捻出帕子擦一擦手道,“太不谨慎了,殿下恩情命我们坐车相随,我们却不能忘了本分,洗洁净放归去。”
五皇子心说,他都是三思才调的啊。
“文休法师并不是一开端就削发的,他生于书香家世,原是前朝状元,驰名的才子,前朝末帝昏庸,他便挂冠而去,各地行走经商,富庶之时,买卖遍及数国,厥后结束了买卖,便入了佛门,悉心研讨佛法,终成一代高僧。”
五皇子听这话险没呛着,他爹不是刚叫朝中议储么,还没指名道姓的下旨立他二哥做太子的吧?唉哟,他祖母可真是……叫人不知说甚么好了。五皇子忙道,“父皇还没下旨,祖母先别说出来,外头还不晓得呢,叫那些清流大臣听到这话该有定见了。”
五皇子道,“在山上也不累。”
穆元帝笑,“去吧。”
五皇子回府正赶上用晚膳,谢莫如知五皇子在宫内未受穆元帝非难,遂放下心来。听五皇子提及御前对答的话,五皇子道,“我进宫时内心惴惴的,还觉得父皇得骂我一顿,没想到父皇和蔼的很,还赐我御膳吃。”五皇子颇是光荣,又心疼他皇爹道,“我看父皇挺累的。”
胡太后笑,“哀家这不是欢畅么。”问了五皇子几句在山上可好的话,就痛快的放他去淑仁宫了。不过在慈恩宫坐了半晌,五皇子硬给他祖母吓出一脑门子汗来,也是不知说甚么好了。唉,他媳妇要跟这么个胡涂老太太讲理,也就是他媳妇了,等闲的不叫噎死也得叫吓死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