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皇子翻开细瞧,南安侯说的是江南各地驻防兵的景象,一目十行阅过,五皇子道,“南安侯真干才也。”江南的情势不大好,五皇子赞南安侯是因为南安侯做的数据统计,各地到底有多少可用之兵,武备如何,将领如何,南安侯都是用数听说话,而不是文臣惯用的甚么“十之一二,十之三四”之类的话。南安侯切确到各地兵种,在役兵士的详细数量,另有,各春秋段的军士各有多少人,样样记录了了。
五皇子一见他爹不大痛快,立即不敢多话了,上前端起案上的茶奉给他皇爹,穆元帝看五儿子那眼巴巴的模样,道,“你就是太心实,看谁都好。这个李九江,才调有,德行上却要考虑。当初朕给他个三品你还不乐意,非要给他求个二品职。原觉得他能知你的恩情懂事些,现在看来,不过尔尔。”接过茶呷一口。
谢莫如对蜀中的兴趣不是很大,相较之下,她对薛帝师的兴趣更大一些。
谢莫如道,“也行。”
李九江回帝都一趟,五皇子也不叫他白回,五皇子在宫里还给李九江刷存在感呢,在他皇爹面前,对李九江的才调大夸特夸,穆元帝对李九江倒是不如何买账,穆元帝道,“照你这么说,他才调是不错,就不知品性如何?”
没有根底就是如许,人手老是不敷。
五皇子做的最鲁莽的事,就是在就藩后告太子与大皇子的黑状。
只是薛帝师过分驰名誉,他的事根基上大师都晓得,年青时就是个天秀士物,文韬武略,医卜星象,样样精通。
年关以后,转眼蒲月,万寿节刚过,朝中便又有了太子代天南巡的风声。谢莫如闻知此事时,正在教六郎下棋,摩挲着一粒沁凉的玉石棋子,东宫这般心急,公然将一步好棋走臭了。
“朕看也好,不然回帝都也不能三过家门而不入。就这份因公忘私的精力,也不是平凡人能有的。”穆元帝淡淡点评一句。
穆元帝发笑,“你这小子……”
“你手头上的事要如何办?”
穆元帝觉着五儿子心肠太软,道,“你姑丈又不是没儿子。”
五皇子道,“天然也是好的。”
“海贸自来利润丰富,如果闽地港口能运作好,不失为一利民之政。”
“这俩都不是好鸟。”因着谢柏在西宁,五皇子对西蛮的事挺熟,他道,“自和柔公主下嫁西蛮王,西宁关倒是承平,可儿子传闻西蛮王这些年没少兼并周遭部落,权势日渐扩大。南越更不必说,有事儿没事儿的就爱占便宜。前次儿子是悄悄请的安夫报酬援,南越不得风声,不然怕要趁伙打劫的。归正,有备无患吧。靖江存亡关头,怕是不会考虑大局,引狼入室的事,我们可得防着。”
“人年青时,谁还没个胡涂的时候。和尚们还说‘放下屠刀,登时成佛’呢,九江于儿子,天然不比宣表兄他们靠近。只是,既了解一场,他做事还是成的,我就想着,能点拨他的处所还是要点拨一二,他能不能明白,儿子尽了力,没虐待过他,儿子觉着心安。”五皇子这一席话说出来,穆元帝也就不再提李九江了。本就是个不值一提的,倘不是被五儿子给干脆的心烦,穆元帝也不肯意提李九江。五儿子夙来刻薄,穆元帝也是晓得的。这刻薄的人,对谁都刻薄。一个李九江,不值得父子是以生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