握着茶盏的手抖了一抖,五皇子道,“就,就是你如许说的。”
“父皇如何会同意……”
“陛下对江南的安排,不是突发其想,他深思这事儿不知多少年了。”谢莫如道,“不过,就是当年诸葛亮北伐,想必也没想到败在马谡身上吧。只是,人皆有私心,私心会令人犯下大错。”
五皇子感慨,“我每想到这等事,就战战兢兢,内心非常放不下。可再一想,朝廷事多了去,非江南一处,也不知父皇这些年如何过来的。”
四皇子推推五皇子,五皇子畴昔给太子行一礼赔罪,太子双手扶住五皇子的胳膊,笑的温暖,道,“这是做甚,五弟,我们嫡亲兄弟,孤晓得你是担忧二哥。你尽管放心,江南之事,关乎国运,正因如此,二哥才要去江南看一看,让天下百姓放心。”
连太子都不会说五皇子的不是,大皇子虽想添油加醋,到底忍了,也顺着弟弟们的话,劝了父亲几句。穆元帝倒也罢了。
谢莫如闻此言一笑,道,“你我伉俪,有事天然应共同担负。”
五皇子长声一叹,“太子有个好歹,朝廷丢不起这小我哪。”
谢莫如俄然有些不能了解五皇子的设法,问,“殿下生甚么气?您劝也劝了,说也说了,已尽本分。”
“父皇训了我一通。”五皇子面儿上另有些不大美意义。
“对。用时当用,防时当防。宦海中讲究同科同僚同亲同年,但朝廷自来忌讳结党,江南与他处罚歧,陛下不皋牢着他们,他们就会被靖江王皋牢去。太子妃焉何会出自吴家?殿下尽管宽解,陛下内心明镜普通,太子不会在江南出事的。”谢莫如道,“有南安侯在,江南也不会出事。”
谢莫如问,“陛下说甚么了?”
谢莫如言之凿凿不看好江南情势,不想第二日就被打了脸,南安侯着人送来八百里加急战报,江南匪患,斩首万余。
一听这话,谢莫如不问启事也能猜出是个甚么因果了。谢莫如递了盏凉茶给五皇子,道,“昔年刘太公被项羽所擒,项羽要烹太公,刘邦答,分吾一杯羹。”
穆元帝啪的一掌拍在案间,太子立即转了色彩,躬身道,“父皇息怒,五弟迩来怕是担忧江南担忧的狠了,他也是心系朝廷。儿臣做兄长的,与弟弟拌几句嘴,也是就事论事。就是在朝中,同一事,朝臣们也常有分歧。”
谢莫如去了发饰,一头长发拢在前胸,执一把楠木梳子,不急不徐的梳理着,谢莫如道,“殿下不如好生同陛下说一说,现下江南不承平,太子万金之躯,不好涉险。”
五皇子赶紧道,“这岂敢?我底子不懂军略,就是去岁闽地兵戈,也是听扶风九江他们的策画,实在没出甚么力,更不敢与南安侯比。在军略上,弟弟是内行,正因是内行,才不敢妄自批示熟行。军中的事,交给将军们就好。要不,朝廷封这很多将军做甚么呢?”见太子面色不大好,五皇子稍退一二,道,“这也是臣弟的一些小见地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