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凌皱起了眉：“固然是大年，但虎威卫戍守不松，应当是虎帐中人。”

杜怜雪便是昨日的女孩。兰芷微窘，晓得昨晚她的行动定是传入了段凌耳中。连女孩的姓名都查了出来，定是花了心机。她也不知段凌信不信她喜好女人，遂摸索问道：“哥哥仿佛不吃惊？”

兰芷在旁悄悄看着。女孩吐出了好几口水，冒死喘气，总算规复了神智。她赤身缩去混堂一角，怠倦问：“你如何还没走？还真想让我服侍你么？”

兰芷点亮房中烛火，寻到屋中装水的面盆端起，几步行去女孩身前，就将盆中的水朝她泼去！

段凌却沉了脸：“你都被身边人盯上了，这还叫‘无事’？”

“我真的差点杀了他……我不晓得他为何会对我那般有信心，但是那一刀如果割得再深些，便能够当场要了他的命。他身患奇疾，每晚骨缝都会疼痛难忍，玉丹髓能够按捺他的痛苦，可便因我落空明智时愤然不平的一句话，他便再也没用过玉丹髓。”

段凌一声冷哼：“是不是这两人害你，一试便知。”他一掀衣摆，在桌边坐下，强压下眸中的寒意，朝兰芷道：“你去隔壁一趟，传她二人过来见我。”

女孩怔怔看她，眸中有情感闪过。她仿佛想摆出个嫌弃或是讽刺的神采，可尽力好久，却终是将头埋在兰芷腿上，痛哭失声。

段凌开口道：“你获咎了袁巧巧？还是获咎了司扬？”

段凌立时发觉了不对。两人行入屋中，段凌方才开口问：“如何了？”

房中一时只能闻声汩汩流水声。好久，兰芷突破了寂静。她开口了，却还是只说了三个字：“戒掉它。”

段凌一向在旁看着，此时已是一脸阴霾。他想起上回他跟踪兰芷时，曾经见到两位女兵，想是司扬派来的。而司扬的相好袁巧巧又善用毒……

兰芷自是晓得司扬对她的思疑。只是袁巧巧……她摇点头：“我不记得获咎过袁巧巧，司扬……此人道格沉稳谨慎，没出处的，应当不会给我下毒。”

她在茶几边停了步，拿起了上面的茶壶。壶盖和壶身的斑纹庞大，兰芷却记得她出门时，茶壶盖与壶身并不是这般对应的，有人动过它。她拔下银质发簪，插去茶壶水中，半晌后拿出，便见到银簪泛了黑。

兰芷不睬她的胡言，直接道：“你知不晓得玉丹髓是慢性□□，并且用多了会上瘾。”

她挣扎着想坐起，却较着力不从心，尽力好久，终是放弃。然后她干脆完整瘫在了地上，目光无神盯着虚空。

兰芷的行动顿住，扭头看向段凌。段凌就站在她身边，见她看来，笑了笑：“可惜，厥后一向没找到机遇。现下才送给你，怕是也晚了。”

“他陪我度过了最难过的半个月光阴。瘾症上来时，我缩在被子里，难受得颤栗，他便环住被子抱住我，为我低低唱歌。”说到此，兰芷停顿了好久，悄悄唱了起来：“三月暮，花落更情浓。人去秋千闲挂月，马停杨柳倦嘶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