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灯如豆,红泪暗垂。
我无助的捧起画,泪光微闪,语气颤栗的想要确认,“意义是,子南死了,他不会返来了?”
“去禀告天君,就说落梅宫的子南神君仙逝了。”
画里桃花深深,仿佛开得更浓艳肆意了些,几瓣桃花自画中安闲飘出。重重桃林间,一袭白衣的翩翩公子正紧紧扯着一名粉衣少女,他们无拘无束的在桃林间奔驰,嬉闹,仿佛每一个神采都傲视生彩,笑声串串,如泉如溪的自画中荡来。
他的话明显淡得像一缕过眼的云烟,却深深扣入我的心口上,像是被良药治愈了般,渐渐地竟没有那么疼。
他拿起桌子上的画,端端方正的走到我身边,再渐渐在我眼皮子底下摊开。
一起健步如飞。还未等玄鹤向内通报言语一声,我便等不及的大力推开门,风风火火的闯出来。
这柔情脉脉,既熟谙又陌生,像是来自千万年前的杳杳钟声,翻山越岭才传到我耳边。
他将画又放回桌边,“子南是上古扇神,天然晓得长生砚能封魂留梦。但倘使是活物将灵魂祭入画里,却留不悠长,他就自毁了元神,将残魂自行封印在了画里,如许就能与青丘桃华永久留在画中的那一片桃林里。”
莲花夜绽,荷露尚微显。
我微微腐败,才认识到方才本身有些过于咄咄逼人,垂眸几结巴,也不知如何说出称心快意的歉话。
他把手中那块破木头当作宝贝一样雕了又雕,刻了又刻,全然疏忽我的存在。我等的发疯,急火一阵攻心,也顾不得那么多,提步就迈到他桌前,凶神恶煞的看着他。
这上尧君,莫不是个被仙位迟误了的可贵一见的木工?
现在我毫无一丝高雅去赏识阿谀他那巧夺天工的工艺,只冷眼一瞥,狠狠将手中画轴扔到桌子上,怒意更盛,讽道:“上尧君这是甚么意义?子南就这么平空的消逝了,这件事连一丝解释都还没有,现在还能有闲情高雅在这刻甚么莲花!”
昔日在天宫相处打闹的光农历历在目,在我脑海间飘来荡去的挥不走。我悄悄看着灼灼桃林间那一袭无尘白衣,眼眶压得沉沉,几滴泪啪哒哒如坠枝的晚露落在帛纸上,泪染丛枝,桃花愈红。
桃华是子南这平生中都忘不掉的桃花痣。他们已经用了生生世世的时候去为情赎罪,现在命落灰尘后,才气美满善终,痴人成双。或许对于子南与桃华,他们真正的故事才方才开端,海枯石烂固然来得有些晚,还好他们相互都没错过。
“小玄。”他干脆也懒得再听我这些不成句的客气,悄悄向门外唤。
“这个时候尊上该当在拜云殿,仙姬请随我来。”玄鹤一贯聪敏,且又练习有素,见我一脸大火烧眉毛,亦没多问,直愣愣的快步领我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