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三丫有些无法的看着罗文田,她还从没发明罗老太脾气竟然怪成如许,甚么事儿都还没弄清楚,不分青红皂白就下定论。虽说她是长辈,让着她也是应当,但也没有这么霸道的事理。
船埠上给的人为也不高,运气好的时候半天能挣十几个钱,碰到运气不好的时候,一整天都没有商船泊岸,便是一文钱都落不着。马三丫去给罗文田送过几次饭,同他一起的夫役大多衣衫破褴褛烂,一看就是费事人家出身。百来斤的麻袋扛在肩上,虽说压得腿弯都在打着颤,还得咬牙对峙着一步步往前挪。
船埠上人多混乱,罗文田和赵春搬完一趟货,便过来找了个平静的角落处,翻开马三丫带来的食盒,一人倒了一碗稀粥,抓着馒头大口大口就吃了起来。
马三丫内心模糊有些不安,力量活哪是那么轻易做的,刻苦受累不说,就怕一不谨慎伤了筋骨落下病根。但是看着好不轻易欢畅起来的罗文田,她也只好把担忧全数吞进肚子里。
这天中午罗文田又没有定时返来,马三丫便捡了几个馒头,又拿小锅装了些稀粥,领着丫丫一块儿送去船埠。偶然候碰上过路的船多,罗文田要忙到晌午才归家,饭都来不及吃一口就挑着担子往外赶。马三丫担忧长此以往他身子受不住,便只幸亏细处多上点心。
“二嫂就是细心,我也整天跟着叨光。”赵春生得精瘦,模样也长得清秀,吃起东西来却半点也不斯文。先咬了一大口馒头,又低头吸溜了一口粥,才抬开端来含含混糊的冲着马三丫笑。
等罗文田和赵春吃完饭,马三丫清算好食盒牵着丫丫往家走。到了正街上,瞥见路边有卖糖人的小贩,马三丫伸手往怀里按了按,那边有罗文田方才偷着塞过来的五个铜钱。又低头看了看眼巴巴抿着小嘴的丫丫,便悄悄叹了口气,硬着心肠,拉着她从小贩跟前走了畴昔。
磨房的台子上摆着两扇白花花的豆腐,昨晚做好还没来得及挑出去卖。马三丫出来打量了又打量,再细心想了想可行性,便忍不住在原地转了一个圈,巴不得立即去船埠找到罗文田,和他好生筹议筹议。
罗文田说到做到,第二天一早,就先跟着赵春去了船埠。中午兴高采烈的返来,说跟船埠上的当家讲好,寻了份夫役的活计,今后下半天卖豆腐,上半天去船埠下夫役。
说动就动,马三丫去拿了一把菜刀,顺着边切下一小块乌黑的豆腐,用碗装了捧到灶间里,搁到案板上切成整齐的方块。又去门口抱了柴禾,蹲到灶台跟前就筹办生火做实验。
马三丫看在眼里,愁在心上,却甚么都没有说。日子本来已经够艰巨了,若她还整天跟着愁眉苦脸长叹短叹,就真的没法再接着往下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