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要说狠，你也不差。”三姨太腔调平高山嘲笑。

“你们太狠了！”灼颜恨声。

“可你打错算盘了，顺位派的主张未被采取，太夫报酬侯爷过继了子嗣。”鸾卿替她道出心中所想：“今后，你是否还要持续毒害世子云承？”

眼睁睁瞧着一具新鲜的生命，就在离本身不远处缓缓沉入水底，这滋味，出岫只感觉长生难忘。更何况，还是一尸两命。

“别作声！人来了！”灼颜正正站在出岫头顶上的岸边，披风的下摆顺着岸沿垂下来，差一点就能沾湿在塘面上，已几近挡住出岫的整张脸。

事到现在，鸾卿唯有懊悔的长叹。二姨太当年找的所谓“江湖方士”，恰是姜族人，也是她的师兄。客岁蒲月她受云辞嘱托，返回姜地寻觅情毒解药时，才偶然中与分开多年的师兄相逢。

在灼颜的尸身沉入荷塘水底之前，出岫看到了她狰狞的神采永久定格，衬着咽喉处那把银光闪动的匕首更加骇人。

灼颜仍然站在原地不动，仿佛是用心粉饰住身后荷塘里的出岫，只听她愤而道：“是你们合暗害死了侯爷，对不对？”

未等有人反应过来，闻娴已自问自答：“是鸾卿悄悄放出来的。呵！想不到罢？”

“毒害？呵！”闻娴又是嘲笑一声：“我有的是机遇动手，情毒这一招已经不管用了。你且看着，这云氏迟早是我羡儿的！云黎当年负我，我毫不能让他身后快意！”

云羡公然想歪了，不但没问她为何会呈现在金露堂，反而煞操心机地讳饰此事，前几日还特地约见她，警告她不要生出异心。

“三爷与慕歌蜜斯若晓得你的所作所为，也不知要多寒心。”鸾卿低低叹道。

“只要你不说，羡儿如何会晓得？即便晓得了，他还能供出我这个母亲不成？我前后策划二十年，不都是为了他？羡儿有哪点比不上云辞？”这番话，闻娴说得忿忿不平。

“三姨太，二房都替你将罪过挡下了，你为何还要赶尽扑灭？”鸾卿夙来冷酷的腔调也带着丝丝起伏气愤，诘责道。

“他为你背了黑锅！乃至已经成了废人！你还不肯放过他！”灼颜决计拔大调子，应是特地想让出岫闻声，又哽咽着道：“闻娴！你如何如此狠心！”

“哦？就是我这狠心的母亲生养了他，你不是也喜好上了？”闻娴别有用心肠调侃：“若非如此，你找到你师兄时，弄清他是受我所托下的毒，又为何没有戳穿？反而不声不响跑进金露堂做伪证？若不是羡儿厥后向我提起，我倒还不晓得，本来你都知情了。”

出岫看到灼颜求救的眼神朝本身投来，可后者毕竟甚么都没来得及说，露在水面上的身子狠狠抽搐了几下，终究止于安静，唯有脖颈上汨汨流下的鲜血，染红了周遭的水，又垂垂氤氲消弭，与水色融为一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