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沛潇“嗯”了一声,想了想又道:“不过他刚去刑部第三天,便与刑部侍郎闹得不大镇静……”他边说边察看出岫的神采,公然见她顷刻变色。
“是很清楚。”聂沛潇天然不会健忘:“那夜夫人你说,倘若我敢明媒正娶你,再来表意。这一次来烟岚城,我是想对夫人说一句,只要夫人点头,我愿以正妃之位相待。”
出岫心中一紧,下认识地想要出言回绝:“多谢殿下美意,姑爷的事不劳您操心了,妾身……”
出岫侧首再看聂沛潇,刚好见他神采一沉,出言呵叱:“谁让你来的?”
“既然如此,便请殿下多提点提点他罢。”出岫唯有笑道。
聂沛潇说不清楚。面对出岫,他竟如同个初涉情场的毛头小子,言辞低劣、打动鲁莽。
目睹瞒不下去,聂沛潇只得照实说道:“七哥并没返来,是我为了见夫人一面,使了个小伎俩。”
“宦途就是如此,若要明哲保身推行中庸,一辈子也没法有所建立。子奉若想重振门楣,必定是要冒一冒风险。”聂沛潇安抚出岫:“夫人放心,这事我会留意的。”
“子奉也是我的朋友,”聂沛潇听到此处,已知其意,立即出言解释,“即便没有夫人这层干系,我也不会对他坐视不睬。”
“殿下应当记得妾身说过的话。”出岫伸手接过沈予的信,攥在手中道:“除夕夜,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。”
银牙一咬,出岫狠下心来:“承蒙殿下错爱,但妾身情意已决。倘若您一再对峙,妾身只好对您避而不见,形同陌路。”
“正妃之位?”出岫终究转眸去看聂沛潇,见他态度当真不似扯谎,更觉难以置信:“但是叶贵妃和慕王……”
“你不必担忧子奉,实在这是个美差。”聂沛潇见出岫毫不粉饰担忧之色,他伤情之余,也心疼她:“现在刑部尚书是右相汲引的,他半子赫连齐又是刑部侍郎,相称于全部刑部都在明氏掌控之下。子奉到刑部是替七哥办事,这事他若做得好,明氏的权势就连根肃除了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”聂沛潇锋锐的表面似被磨掉了利刃,只剩一片残暴的陈迹:“我不会再对夫人形成困扰,但求夫人能记取我这小我,另有那首《朱弦断》……”
聂沛潇见出岫将信将疑,持续道:“子奉如果能刑讯逼出些黑幕来,七哥只会嘉奖,毫不会杀他灭口……现在七哥初初掌权,也算求贤若渴,只要子奉好好干,七哥不会虐待他的。”
出岫沉吟很久,才道:“那妾身只好再叨扰半晌。”
出岫感觉他此举多余,可那“不必”二字尚未出口,却听门外响起一声问候,如同黄莺出谷:“王爷,外头雨大天凉,我来给您送件披风。”
出岫抬眸看向聂沛潇:“殿下将这事奉告妾身,所为何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