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岫有气有力地笑了笑,不知该如何回话:“竹影和竹扬在外甲等急了。”言罢主仆二人已迈步从知言轩出来。
转眼已到四月十八,天气未亮,淡心兴趣勃勃起家,去往出岫屋子里奉养她穿衣。未猜想,出岫早已起了,并且是穿了男装。
方才还阵阵喧闹的烟岚城,顷刻间喧闹下来,整座城池蓦地隐于无声当中,只余寂静厉穆。
“探路的过来啦!”淡心拊掌笑道:“这是诚王的人马吗?出来接人的?”
传闻,此次沈予只带了一万人马入城复命,看这模样应是快到了。两年多未见,出岫火急想晓得他变作了甚么模样,在刑部和军中接踵磨砺以后,他是否变得比畴前更加慎重迫人了?
淡心恍然:“您说得对!那是该早点儿畴昔。醉仙楼本日必定人满为患!若要去得晚了,只怕有人不是被挤得跌倒,而是被您这仙颜给倾倒了!”
出岫无法地再瞥她一眼:“也不知你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。莫非我要大摇大摆穿戴男装出门,让世人都瞧见云氏当家主母女扮男装去看热烈?”
云逢本来觉得沈予断念了,但前些日子出岫沉痾时,沈予的所作所为过分震惊,竟违逆圣意私行离京,不眠不休为出岫赶路而来。只这一点,云逢都要对其另眼相看,也自问没这个勇气如沈予一样奋不顾身。
“你这位置挑得不错。”出岫随便夸了竹影一句。
竹扬挑眉,倒也并未多说,吹了灯笼坐出去。竹影骑马跟在车辇背面。
出岫瞥了她一眼,只道:“我让竹影在醉仙楼订了靠窗的雅间,你要去吗?”醉仙楼在间隔南城门半里路的街道边上,楼高五层,视野开阔,靠窗而坐,便能将南城门内的人与景尽收眼底。
出岫点头,“嗯”了一声。
从城北的离信侯府到南城门,路途不近,车夫紧赶慢赶,才在大半个时候内赶到醉仙楼。出岫等人从车内出来的一顷刻间,天气刚好突地一明,朝阳从山后一跃而出,暖色橘红洒向人间。
“拖甚么?不必。”出岫笑道:“那日我会去城门处凑凑热烈,明氏兄妹若来了,便教他们等着罢。”
“夫人好早。”淡心“咯咯”而笑。
话音刚落,却听得街上一阵短促的马蹄声传来,三五十人铠甲闪动,抢先一人模糊有些眼熟,出岫眯着双眼辨认半晌,才看出他是聂沛潇的侍卫冯飞。
出岫点了点头,交代云逢:“我估摸着,那日晌午诚王定要设席为他拂尘,我们还是将家宴定在早晨罢,这事交由你亲身卖力。”
*****
出岫没见过更大的作战场面,只看着面前这成千兵士,脑中已浮出“金戈铁马”四个字。而此时聂沛潇也已翻身上马,大步向南走去,所到之处百姓一一下跪施礼,遑论军中将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