捧起茶盏在手,茶香平淡,其上雾色环绕,水汽浮来。出岫低眉品了口茶,一心想像雄师入城时该是如何的壮观气象,那等候与欢乐模糊交叉,竟让她有些莫名地严峻。
倏尔,城楼之上号角奏响,声声寂静厉穆。出岫心中一紧,放眼看向南城门处,刚好瞧见几位兵士将城门翻开,数不清的前锋军浩浩大荡步入城内,城门上也有队队将士层层林立。
“你这位置挑得不错。”出岫随便夸了竹影一句。
终究,窗外的号角声垂垂降落,至于悄声。可与之照应的是,南城门外俄然传来金鼓擂动,声如雷鸣,响彻天涯。鼓声隆隆以后,一道降落的号角再次响起,铁蹄踏来、大地动动,出岫面前的茶盏也被震得“咣咣”直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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畴前云氏的牌坊没有建起来时,醉仙楼曾是南城门四周的制高点,现在却被那四座牌坊给比了下去。不过若要说赏街景,天然还是要属此处第一。
出岫有气有力地笑了笑,不知该如何回话:“竹影和竹扬在外甲等急了。”言罢主仆二人已迈步从知言轩出来。
仿佛是为了共同她这句话普通,淡心刚说完,自诚王府方向俄然来了无数齐划一整的步兵,开端分散人群,然后列队于门路两侧,束装侍立,构成一道人墙,将百姓隔断在外,沿途还设有红绸华盖,以示喜庆热烈。
便如现在出岫的表情,由暗到亮,豁然开畅。
“这日子倒是撞上了。”出岫捏着密信笑道:“姑爷也是那日班师回城。”
竹扬挑眉,倒也并未多说,吹了灯笼坐出去。竹影骑马跟在车辇背面。
亲身?这话一出,云逢也认识到了甚么。以往设顿家宴,交代给帮手和厨房便行了,何必他亲身盯着?看来,出岫将沈予看得很重……
他瞧着出岫面上不自收回现的高兴神采,心头一凝,感觉本身从没资格喝这缸醋,倒也安然了,便恭喜道:“姑爷平乱班师,当真可喜可贺。我们是该好生庆贺一番,设个家宴。”
忽而,街上统统兵士齐刷刷跪地,那铠甲相磨之声与兵器捣地之声混在一起,甚是铿锵。出岫撤眸看向街上,尚未反应过来这是何意,便见又有两队步兵从北边跑出来,穿过四座牌坊列队于两侧,齐齐站直,并同时抬起盾牌挡在身前,恭候着行军中礼节。
碧空之下,万里无云,出岫瞥见一面紫色大旗高高擎起,猎猎幡动,其上标榜一个“诚”字。不成否定,饶是这一仗乃沈予率军,但若没有诚王在背后授意支撑,只怕沈予新将入主,不会领兵领得如此顺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