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沛潇闻言搁下奏报,抬目笑回:“又不是吟诗作赋,你还讲究甚么文采?依我看,这封奏报笔迹工致、格局标准、行文流利、言简意赅,已经能够直接面呈圣上了。”
比拼技艺、对酒当歌,铁签子上串着各种野味在火上烧烤,每一块肉都是金黄焦脆、冒油不止。
清意叹了口气,只得让步:“那您好歹先把烤全羊吃了,凉了可就没滋味儿了。”
“下去罢。”沈予假作没有闻声,冲他摆了摆手。
当初本身听闻出岫沉痾,不管不顾擅自离京,违背君命……这是带兵之人的大忌,倘若要遵循军法措置,即便问斩也不算过分。特别,当今圣上天授天子还是个脾气多疑、刻毒阴鸷之人,而本身更是戴罪之身、罪臣以后。
沈予蘸着砚台里的墨汁,头也不抬地回道:“比及雄师上路,我要筹划的事情太多,便顾不上写了。你跟他们出去闹罢,今晚让我用心把奏报写完。”
清意这才发明,本身站在沈予案前,被灯火映出了一片暗影,好巧不巧正正落在那封奏报之上。他立即后退几步,往右一闪,重新站定:“卑职不是用心的。”
“啊?”清意愣了一瞬,立决计识到本身说错了话,赶紧改口回应:“卑职在!”
聂沛潇没有直接答复,反而问道:“那你悔怨吗?为了出岫私行离京?”
沈予的心机沉了一沉,棱角清楚的俊颜上闪过一丝担忧。他逼迫本身不去胡思乱想,将思路都转到奏报上来,正待重新提笔,却发明砚台里的墨汁全干了。
雄师出发前去京州的头一晚,统统都已筹办伏贴。烟岚城城西的平姜大营里,到处可见一堆堆篝火,刀剑撞击的声音伴跟着豪放的笑声时不时传来——诚王麾下的一万前锋军正在停止解缆前的狂欢。
清意左手翻开帘帐入内,右手还端着一盘子野味,恰是一只体格不大的小羊崽儿,皮肉已烤得金黄焦脆。他恭恭敬敬走到沈予面前,道:“这是将士们的一点儿情意,特地拿来请您尝尝。”
沈予果断地摇了点头:“不!”
明显出岫对他也是有豪情的,先且非论这“情”中是有几分恩典、几分爱情,但起码她已经有所摆荡。可为何她就这么拗着性子?莫非完完整满是因为放不下云辞?还是说……另有别人?
清意很想再劝一句,想了想又不知如何开口。雄师入城的第二日,自从沈予去了一趟离信侯府返来以后,清意便发明他神采深沉、充耳不闻外物,只一心开端写军报。
沈予定定看了他半晌,眸中闪现一丝笑意:“不必这么严峻……你挡着我的光了。”
“将军。”贴身陪侍清意的声音适时响起:“将士们让我给您送点儿烤好的野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