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婆婆笑道:“勿需谦礼,我最爱听别人谈些文趣,但说无妨。”
皮不愚道:_“我俩安知那老头给的药有毒?我俩一起在茶社喝茶,那老头带帮人见到我俩便抽刀想杀,最后他们被我打败,这位胡兄弟受了伤,我让他们给药敷伤,没想到那恶老儿用上了这毒药。”
胡玉感激道:“有劳前辈垂眷,父母成日疲碌,不得闲暇,我才代二老出来办事,不期途中多难,劳前辈和不愚大哥舍力相救,这等大恩,不敢言谢,此后实不知能为您做些甚么。”
胡玉道:“长辈这几日赘扰,伯母费了很多功力,长辈真不知该如何才好。”
皮不愚叫道:“娘,他是孩儿刚结识的朋友,您必然想体例将他救转,我去把马牵来。([”说完,将胡玉往地上一放,回身奔出。又想纵身越墙,突想刚才差点摔伤,便又回身开门,飞奔而出。
皮家共有三间草房,左间房为皮不愚所居,壁上挂着各种兵刃,也有一些册本。胡玉想他如此戆性,竟室内藏书,不觉好笑。正堂桌上放一龛盒,龛后好似有祀祭的灵位,用黑布罩盖,侧边香炉上蓝烟缕缕。正中吊挂一幅中堂书法,为隶笔所就,笔力柔绵不失浑度,头伏尾翘,似灵虫欲蠕,体格闲盈平和,清秀雅美。所书乃唐朝皮日休“游栖霞寺”之诗句。
皮母闻言在理,心中甚喜,道:“胡公子所言甚肯,总之,还是文武双全的好。”
皮母见他深解其诗之蕴,叹服道:“胡公子天赋颖慧,年纪虽小,所知颇深,这位皮墨客的诗你爱吟么?”
那婆婆听他论得精僻,大为兴趣然然,又略有高傲之态。皮不愚唯懂一二,他本不癖爱诗词词句,对此兴趣索然。
皮母道:“他是受滇西阮氏那妖婢的火骨粉之毒,_你俩怎会招惹她们?”
胡玉道:“请恕小侄僭越。提及这位皮日休墨客,乃襄阳竟陵人氏,巧也姓皮,乃属侠义派墨客,因生于晚唐,其经济宦途盘曲不顺,时逢国度危乱,悔恨朝官声色犬马,茹毛百姓,遂决然插手黄巢义兵,侠泽公众。所作之诗,大多为当时实际气势的惜民境意。其诗风格俭朴,不饰媚态,意境令人悲忿怜叹。其《橡媪叹》中有几句云:‘伛伛黄媪,拾之践晨霜;几曝复几蒸,用作三冬粮;细获又精舂,粒粒如玉珰;持之纳于官,私室无仓箱。如何一石余,只作五斗量。狡吏不畏刑,赃官不避赃!吁嗟逢橡媪,不觉泪沾裳。’这篇诗中实是勾划出虎官狼吏的丑恶凶馋嘴脸,饥民的水火之苦跃然可见。”唉,虽前朝之腐,却与目前无异,实乃同出一辙也。”
进了家门,把马栓好,入屋去瞧胡玉,只见胡玉紧闭两眼倚坐床上,面色蜡黄,无半丝赤色,身上已无缕缕白气。那婆婆面向胡玉,双掌贴于胡玉后背,正运以冰寒之气帮他化解那火骨粉之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