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顺子拿了一张垫子放在丰离的身后，丰离顺势坐在垫子上，悄悄地揉动着小腿，小顺子道：“大长公主逝去的动静传来，太皇太后就吐血昏倒了，太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救了返来，却也一再叮咛，万不成让太皇太后再受刺激，不然，药石无灵。”

连查了三个月却甚么都没有差到，此事总要有个定论，拖得太久了，谁都不能接管。可丰离信不过旁人，对身边的人，倒是体味的，余韵的医术之高超，她心机稀有，断不会不信她，而信那些个息事宁人的太医。

除了念佛的和尚，服侍的寺人，合座只剩下康熙和丰离，丰离跪在康熙的身后，错了半个身子那样，康熙将冥纸丢进了火盆，常常他烧完时，丰离持续给他递了去。足足一夜，两人一个递，一个烧，一句话都没有说过。只临上朝时，康熙才道：“让映华姑姑陪着皇祖母吧！”

春雨滴滴地洒在地上，跟着雨水的降落，都城变得阴冷起来。跟着大长公主的中毒而逝，三天以后，宫中又传出了太皇太后薨逝的动静，各家纷繁取下了各种喜庆之物，皆换上了素服，享有诏命的京中各夫人也都要筹办进宫哭灵。

“好！”丰离承诺着，两人都是干了一夜的噪子，声音沙哑得很。康熙待要起家，可那跪了一天一夜的腿，麻得短长，身子一个踉跄，丰离赶紧扶着他，康熙便反握了她的手，磨蹭着，唤着丰离的奶名，却又甚么都不说。

让端献、苏麻剌姑与孝庄同葬昭陵，此为无上的光荣，作为端献之子的苍泽赶紧谢恩，而事关端献被人毒杀一事，丰离不信端献是为燕回所害，于苍泽而言，燕回之事但若公布，于端献名声大碍，是以哪怕信赖，亦不能承认。可除了燕回以外，不管丰离如何查，竟然没有查到其他相干的线索。另有苏麻剌姑，她曾去见过苏麻喇姑的，当时她虽悲伤，却无殉主之意，何故如此俄然……事情更加庞大，却因没有任何线索，丰离纵是怀腹的思疑，亦是没法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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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来临，外命妇都出宫去了，康熙发了话让妃嫔们都归去，只要丰离没动，懿贵妃倒也想留下，只是康熙转头看了她一眼，她再没敢动那谨慎思。

丰离跟着康熙跪在他的身侧，康熙没再说话，合座的人，却只听到和尚做法念佛的声音。

“主子，皇上来了！”小顺子提示了丰离，丰离有些怔怔的，直至康熙走了过来，跪在孝庄的棺前，“皇祖母，阿离没有见着你的最后一面，现在，她返来了，也是一样的。”

收了泪，康熙撑着分开了慈宁宫，丰离看着他的背影，康熙，他是天子，却也是一个浅显的男人，会因为所亲所爱的人拜别而哀痛难过。

丰离舔了舔干涩的唇，“如此俄然，皇上可让太医检察？此中，是否另有隐情？”